第九十七章 里昂（1 / 2）

从皇宫的高塔上遥望出去，黎明的赫顿玛尔城看起来还是平静的，只有不多的几处冒出滚滚黑烟。没有风，笔直的烟柱一直升到云层下，看上去好像连接着天空和大地的黑色丝线。

里昂与斯卡蒂肩并肩地站在阳台上，默默地看着脚下的城市。直到身后响起脚步声，里昂才慢慢回过身，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怎么样了？”

霍文躬身行礼，而后道：“大部分怪物已经被制服或格杀，个别的还在城内流窜，不过不会构成太大的威胁。大圣堂的人正带领民兵逐条街道搜索清剿。”

里昂点点头，道：“叫咱们的人也去帮忙吧。”

“可是皇宫的守卫工作……”

“没事的。”里昂笑了笑：“列特在这里，再说——”他轻轻拍拍自己腰带上挂着的金饰光剑剑柄：“别忘了我不仅仅是个皇帝。”

霍文点点头，转身离开。斯卡蒂转过身，对里昂道：“陛下，谢谢你。”

“这句话被那些激进分子听道的话，你卖国的罪名就又多了一条。”里昂走进屋子里，在一张长沙发上坐下。他的脸色看起来憔悴而疲惫，从前天夜里格兰之森暴乱发生至今，他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在昨天白天怪物的暴行几乎难以控制的时候，他甚至要亲自提剑走上大街去参加战斗，不过最后被霍文劝阻了。最后霍文带领二十名德罗斯精锐皇室守卫才镇压了最狂暴的几个兽群，稳定了局势。

“居民的损失会很大。听说连大圣堂都遭到了袭击呢。”

“你的人民会挺过来的。”里昂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得去休息一下，先告退了，陛下。”

“请便，陛下。”

里昂回到自己的房间，连衣服和靴子都没脱就倒在床上，脑袋还没碰到枕头就已经睡着。他已经很久没有试过这样疲惫了。他做了梦，荒诞而破碎的梦境充斥着脑海，但是醒来之后却什么都记不清。

他走进盥洗室，从脸盆里鞠了一捧水泼在脸上。温热的水让他感到清醒了不少——

温热的水？

里昂惊异地把手伸进水中。水是温热的，很舒适的温度。

因为异乎寻常的严寒，里昂早就习惯了用冷水洗脸。他甚至有点爱上了那种刺骨的冰冷。但是现在这水温……

他抓起毛巾随便擦了把脸，穿过房间，走到窗前。

外面看起来似乎还和平时差不多，天色已经阴暗，看起来就要入夜了。也就是说，他睡了差不多一整天。里昂伸手推开关严的窗子，温暖的晚风铺面而来。

积雪正在缓缓消融，久违的天然的暖意充满整个房间。里昂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推门出去。走廊里的卫兵向他行礼：“陛下，春天又回来了。”

“是夏天。”里昂笑着说：“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三四个小时之前。气候忽然开始回暖。”卫兵说：“本来列特先生打算叫醒您，但是女王陛下说您需要休息，再说这又不是什么紧急事件……”

“看来是巴恩找到了魔力扰动的源头嘛。”里昂说着擦了下额头上渗出的汗水。这时他才想起自己还穿着毛皮和棉布的冬装。“去拿我的夏衣来。”里昂对卫兵说。

一刻钟之后他在楼下的小餐室室里再次见到了斯卡蒂女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养成了跟女王一起用餐的习惯。在餐桌上两个人交谈起来感觉随意的多。女王也换掉了白色的毛皮大衣，换上了浅黄色的绸缎长裙。

“玛尔大师说魔法阵的运作回复正常了。”里昂坐下之后，女王对他说。

“看来我的手下还算争气。”里昂点头，掰开一块面包：“大概明天西海岸那边就有具体的报告送来了。城里的情况怎么样？”

“天气回暖的同时动物们开始安静下来，虽然还没有恢复理智，但是攻击性已经减弱。”站在一旁的霍文说道：“不过我们也有不太好的消息呢。”

“说吧，我已经习惯坏消息了。”里昂说。

“四天前，包围诺斯玛尔的部队按照您的意思分为四路进入城市，然而其中三支部队都未遭遇任何抵抗地在城市中心平安汇合，但第四支自从进入城市后就消失了。对城区的地毯式搜索已经进行了三次，目前没有找到任何痕迹……”

“失踪的那一支部队是谁指挥的？”里昂放下手中的面包。

“琼恩?艾尼斯。”

“那个老头儿今年有七十岁了吧？还没有退役吗？”里昂皱皱眉。

“是他儿子，跟他同名，我们叫他小琼恩。”霍文说，“阿甘左和卢克西，还有来自雷米迪亚的两名圣职者也跟他的部队一起行动，并且……”

“并且也一起失踪了？”里昂的双眉开始拧紧。

“是的，陛下。”

就在这时，一名贝尔玛皇宫卫兵走进房间，向两位君主行礼后，附在斯卡蒂女王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女王看了里昂一眼，然后道：“陛下，玛尔大师说，他想要见见您。”

“是魔法阵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