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老头骑着鹿角怪驴（1 / 2）

可是，当石云阶循着自己的足迹，重新跑回那片山林那个山洞的时候，发现堵在洞口的石头已经被打开。石云阶认为这可能是绮娘醒来自己弄开洞口出来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探身洞里去，立即被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呛得上不来气儿，仔细看时，在他放置绮娘的地方竟是一团血肉。

石云阶脑袋又是嗡地一声，仿佛响个晴天霹雳。

来不及低头细看这一团血肉，先看到了洞中绿莹莹的几对眼睛，那是狼的眼睛。

石云阶不由自主哀嚎了一声：“惨哪——”

这一声哀嚎比狼嚎还要惊心，喊声未了，石云阶已然飞身直扑那几对绿莹莹的眼睛。

这时，他已全然忘掉了一切，包括自己本身，他那闪电般的一扑，与洞中同时起跳的头狼撞在一起，手上短刀一挺，便听得扑地一声，一股特别腥臭的粘液喷了石云阶一脸。

石云阶知道这是狼血，他都没擦一把，他痛哭失声，更撕心裂肺大叫一声：“绮娘啊，你还没叫我一声哥啊，太惨了太惨了——”

一边哭喊着，只顾挥刀刺向另外一对绿莹莹的眼睛，只一挥，这一对绿莹莹的眼睛瞬间熄灭。

人疯狂至极，狼也害怕。

石云阶好像都没听见狼的连声惨叫，手中刀下瞬间连毙两条狼命，其余几对绿眼睛，遂于洞中阴暗里突然消失。它们不敢再从石云阶正面突出洞口逃跑，面对石云阶滴血的短刀，它们只齐齐掉转身往洞里深处逃跑。

石云阶比狼更迅捷，持刀紧追不舍，一路追杀至另一个洞口。

这另一个洞口，开在悬崖峭壁之上，最后一只狼仓皇窜出洞口，收身不住，一头扎下悬崖峭壁。

石云阶随后跟出，极度悲伤与疯狂，使他忘掉一切，一头窜出来，也是一个收身不住，一头扎了下去。

而在他一头扎下悬崖滑翔坠落的过程中，他又仿佛天目顿开，感觉看到了一头非鹿非马的怪兽从这边山崖一跃飞至对面山崖。

石云阶甚至是非常清晰地感觉看到了那是一头生有梅花鹿角的银灰色的驴，驴背驮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还有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莫非就是绮娘，或者就是绮娘的灵魂幻影。

石云阶倒也不相信鬼神，他只以为自己的这一感觉发现，无非就是自己悲痛绝望的幻觉。

悬崖之下是一潭深水，石云阶在这山崖下的深潭里杀死了洞中逃出的最后一只狼，人也随之漂浮浸泡在深潭水里，紧闭了两眼，任泪水融入潭中血水。

虽然相处的日子也就几天，但菊妹绮娘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来到这个朝代最先遇到的最亲的人，他难以接受菊妹绮娘就这么样突然之间全都没了的现实。

没有了菊妹绮娘，石云阶在此举目无亲。

有菊妹绮娘陪伴在一起，石云阶还就真的有一种为她们娘俩追求荣华富贵精神动力，但眼下没有了这娘俩，石云阶在南宋的奋斗目标一时一下子变得有些暗淡模糊。

也不知在血红潭水里浸泡了多久，石云阶方才爬出潭水，一时目光空洞，仿佛魂魄全无。

但脑海里一直浮现着菊妹绮娘鲜活的影像，只感觉她们娘俩就在前面山沟密林里等他，他就不停地在山林中左冲右突。

石云阶实际就如孤魂野鬼一样在山中游荡，也不知游荡了几日，他对许多山头依稀还是熟悉的，有时候迷路，有时候没有迷路，他只是游荡着，自我安慰性徒劳寻找着。

吃没吃过什么东西，他都不知道。

可是老头骑怪驴的幻觉幻象却是不时在眼前浮现。石云阶也是自觉自己的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的，迷糊的时候间或真切地看见老头骑怪驴还驮着个绮娘一样的小女孩，清醒的时候，反而怀疑老头骑怪驴的影像不是幻听幻觉，而是真实存在。或者，在古代，着实是有些神奇鬼怪现象存在而且不能解释，怪兽出没的神话也不是迷信，只是许多本就在古代稀有的动物，最终灭种了而已。

有一天中午时分，石云阶彻底迷失于一片怪石嶙峋的山谷，无意中一闪眼之际，再次真切看到那老头骑怪驴的影子，在与自己相隔几步远的嶙峋石林中一闪而逝，但那影像分外的清晰，石云阶甚至都看到那老头于驴背上扭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凌厉但不失好一派慈祥。石云阶还甚至闻到了随风飘来的一丝酒臭，那酒臭无疑是从老头身上飘来的，因为石云阶清楚地看见那老头驴背之上扭头看他一眼的时候，手上是握了一个酒葫芦的。

石云阶几步冲到那嶙峋石林处，除了闻到丝丝酒臭，已然不见了老头骑怪驴的其他踪迹。

石云阶疑惑之间，头顶突然一片黑云掠过，抬头看去，那却不是乌云，而是一只四脚巨翅怪鸟，那又不是怪鸟，应该是一只龙形怪兽。龙形怪兽滑翔飞过，犹如乌云遮日。它降落石林巨石上，巨大龙形鸟爪如古树枝干虬张，却将石云阶覆盖在石林罅隙夹缝中，感觉这片山谷石林霎时白昼成黑夜。

又突然刮起了狂风，飞沙走石，却是龙形怪兽煽动翅膀，搅得山摇地动，又好似天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