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斩夷大会2(1 / 2)
杜度见索旸为了自己甘心就戮,不由得心中大是感动,胸口一热,两行热泪滚滚落下,叫道:“索大人,您……您何苦如此?”他本欲挺前纵上,任由胸前短刀插入心口而死,好叫索旸无所忌讳,得以脱身,怎奈梁长老牢牢抓着自己后颈,便想转一转头也是不能,更别说是扑刀自戕了。
何指背心穴道甫一解开,便即从旁抢过一柄短刀,举刀向索旸砍去。只听崔长老叫道:“山主且慢!”何指闻听崔长老出声喝止,刀刃离索旸右颈尚有寸许,便硬生生地停住了,问道:“怎地?”小刀会众多兄弟之中,惟以这位崔长老最为足智多谋,精明机敏,他既叫自己住手,定然是另有处置索旸的法子。
崔长老道:“索旸此人是朝廷重臣,又是粘杆处一等侍卫,倘若就此杀了他,也不过是多除掉了一个满洲鞑子而已。清廷鹰犬成千上万,即便杀了一个索旸,狗皇帝还会派出更多个索旸来,于反清大业又有何益?”何指嗯的一声,道:“此言有理。那依崔长老之见,该当如何处置这人?”崔长老微微一笑,道:“此事不宜现下便说。莫如先将这人和杜度押入地牢,待得时机成熟,再行发落。”
何指点了点头,吩咐道:“来人呐,将索大人和杜大人关进地牢之中,严加看管,若有疏虞,以帮规论处!”小刀会众人齐声应道:“是!”当下便有两名弟子手执绳索,上前缚住索旸双臂。
索旸腰身一扭,避了开去,冷冷的道:“在下困于地道之中,便是不绑不缚,又如何能逃得出去?”崔长老摆了摆手,道:“索大人乃是朝廷命官,众位兄弟不可失了礼数,带着索大人径往地牢便是。”那两名弟子道:“是。”
崔长老在杜度胸前巨阙、右肩曲垣、小腹天枢等处穴道拍了几下,杜度上半身立时毫无知觉,崔长老道:“得罪了。”杜度呸的一声,道:“但教老子逃了出去,定要将你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崔长老笑道:“在下随时恭候杜度大人尊驾。”命两名弟子押着杜度,与索旸一同关入地牢之中。
此番小刀会百余名弟子围拿索旸和杜度,非但伤他二人不得,反而折损了四十余人,石室之内满是断臂残肢,鲜血集聚成河,汨汨而流,何指命手下人将尸首抬了出去,洒水刷地,擦墙拭柱,重整得当。
片刻之间收拾已毕,石室之内只剩下何指、崔长老及梁长老三人。何指想起适才被索旸以短刀架住脖颈,命在顷刻,不由得暗自后怕,轻轻吁了口气,道:“崔长老,方才我命悬索旸之手,您却让他兀自带着我离去,也不知是真心实言,还是用得激将之策?”崔长老一惊,忙跪下说道:“山主明鉴,适才属下使得不过是激将法,好叫那索旸不敢便此挟持山主离去,属下对山主一片忠心,天地可鉴,绝非存有谋逆之心!”
何指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将崔长老扶起,说道:“崔长老乃是本帮元老,怎会存有异心?我不过是说笑罢了,您又何必当真?”崔长老额头汗水涔涔而下,连声道:“是,是。”心下却想:“您笑里藏刀,所言虚实难测,我若一言道错,哪里还会有性命在?”
只听何指又道:“崔长老说道眼下不便杀了索旸,却不知有何良计处置他?”崔长老定了定神,道:“咱们小刀会立帮之旨,乃是为反清复明,光复汉室。现如今满清入关已百余年,势愈稳固,百姓安常履顺,早已忘了这江山是咱们汉人的江山,龙椅该当由咱们汉人来坐,兴思及此,栗栗危惧,心下既忧且寒,常自叹息。”
梁长老道:“此言不错。当今百姓苟且偷安,图身忘祖,连自己是满人还是汉人也都忘记了,哪里还会来反清复明?这些人枉自为大明遗民,算不得汉人!”何指叹了口气,道:“目下情势如此,咱们也是莫可奈何。只盼有朝一日百姓幡然醒悟,大举义旗,合千万汉人之力,将满洲鞑子赶出关去。”
崔长老道:“要天下百姓醒悟,倒也不难。”何指道:“哦?崔长老有何妙计?”崔长老道:“妙计倒也谈不上,只是此事并非一日之功,急不来的。”梁长老道:“但教能将鞑子驱逐出关,便是耗上十年八年,又何足惜哉!崔兄弟,有甚妙计,快快说来罢。”
崔长老道:“当今反清帮派不止小刀会一支,福建有天地会,川南有啯噜会,江苏有猛将会,南方各省以及西北、直隶等地皆有反清会党,这些会党大都各自为政,互不通信,若能召集诸会党、诸帮派,同时于各地起义,反清大业说不定便有望能成。”
梁长老长眉微蹙,说道:“各帮各派皆有帮主龙头,这些人乃是一方之雄,心高气傲,眼过于顶,岂能甘心受人指麾?想那天地会创立已久,数十年来大小起事不计其数,斩杀鞑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按理来说,最有资格成为众多反清义党之掌,可是这些年来,又有谁甘愿臣服其下了?到头来还不是各行其是,百无一成么?”崔长老道:“以前确是如此,目下却不尽然了。”梁长老问道:“此话怎讲?”
崔长老道:“汉人反清之举,自清军入关之时,便已有之。顺治皇帝时期,明朝遗室唐王、福王、鲁王、桂王等相继称帝,起义反清,甚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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