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速之客4（1 / 2）

崔士贤笑道：“邹前辈说笑了。敝帮何山主豁达宽襟，气度雄远，便是邹前辈再如何咄咄相逼，何山主也不会放在心上。”邹无量哼的一声，道：“这么说来，倒是小老儿的不是了？”

崔士贤道：“不敢，不敢。只是邹前辈言道何山主袒护索旸，这话只怕有些不妥。”邹无量双目一瞪，大声道：“哪里不妥？如若不是何山主出手相护，小老儿这当儿已然一掌打死了索旸，哪里还容得他再多活半刻？”

何指冷笑道：“邹帮主，在下若不愿伤害索旸性命，又何必召集天下一众英雄豪杰来此？不是吃饱了没事干么？”邹无量道：“哼，谁晓得你葫芦里到底卖得是甚么药？”他嘴上逞能，却知自己这句话说得毫无道理，只不过当着这许多英雄的面，不肯轻易服软，况且眼见杀孙仇人便在身前，岂有不立时动手报仇之理？因此虽觉此话无赖之极，却也只得硬着头皮说了。

崔士贤道：“邹前辈此言差异。何山主今日召集天下群雄于此，一来是为斩杀索旸，二来却是为了反清逐夷的大事，邹前辈不可因一己之私，便将这件要紧事给耽误了。”邹无量冷哼一声，道：“杀一个鞑子，又怎地与反清大事扯上干系了？小老儿可管不了那么多，反正这索旸总是非杀不可，不如便叫小老儿替贵帮料理了罢！”说着身形一晃，绕过何指和崔士贤二人，举掌向索旸劈落。

他掌出一半，忽觉身后一股汹涌之极的大力袭向背心，若不回掌招架，势必命丧当场，只是想起自己这些年来寻遍天下，正是为了亲手杀死索旸，替儿孙报仇。此时仇人便在身前，倘若就此收掌，岂不枉费了这些年的工夫？心下打定了主意：“即便拼了性命不要，也得击毙这狗鞑子才行！”当下不管不顾，仍是奋力击出。

便在这时，只听得嚓的一声响，邹无量右手手掌被利刃齐腕斩断，鲜血迸溅，直喷了索旸满身，邹无量大吃一惊，忙向旁纵出丈许，转头一看，却是崔士贤手执一把尺来长的短刀，将自己手掌斩了下来。

原来崔士贤眼见邹无量这一掌势道凶猛，若不出手拦阻，索旸势必便要脑浆迸裂而亡，如此一来，斩杀索旸者是邹无量而不是何指，那么何指便无甚功劳得以号令群雄，兴兵起事云云也就更是无从谈起了。念及此间关涉重大，也来不及多想，随手抽出腰间短刀，便向邹无量斩了下去。

何指在他身后拍出一掌，原也是想迫得邹无量回掌招架，却不料邹无量报仇心切，竟然不顾自己生死，仍是以背心相对，幸得崔士贤情急生智，斩断了他手腕，否则被邹无量坏了大事，那可说甚么也晚了。

群雄见崔士贤动起了兵刃，都不禁噫的一声惊呼，暗想：“这崔士贤下手恁地狠毒，眼瞅邹无量将要一掌打死了索旸，竟然一刀斩下他的手掌来。斩夷大会应当斩的是索旸和杜度二人，为何自己人却先动起了手？”

群雄之中有不少人跟索旸并无多大过节，此番乃是为了看热闹而来，一见何崔士贤和邹无量动起了手，心下均想：“嘿嘿，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小刀会以二敌一，即便赢了邹无量，说出去也没甚么光彩，且看何山主和崔士贤如何收场？”

只听得邹无量怒道：“姓崔的，你干甚么！”崔士贤还刀入鞘，赔了一礼，道：“在下迫不得已，误伤邹前辈右掌，心中着实过意不去，还请邹前辈见谅。”邹无量呸的一声，大骂道：“去你奶奶的！你已斩去了小老儿的手掌，这当儿再来赔罪，还有个屁用！他妈的，拿命来！”最后一个“来”字话声未落，已抢到崔士贤身旁，左手五指向他脑顶插落。

邹无量断掌之处剧痛，但盛怒之下，却也顾不得那许多，只想杀了崔士贤，以泄心头之恨。当即绕过何指、索旸等人，使出适才对付饶令德那一招，五指插将下去。崔士贤不避不闪，右掌一翻，拍开了邹无量这一击，跟着跃后几步，叫道：“邹前辈，你若心有不忿，在下斩还你一只手掌便是！”说着抽出短刀来，作势便要斩下自己右掌。

邹无量大声骂道：“你便是将两条臂膀都砍了下来，老子的手掌还能接回去么？狗崽子，这当儿还来假惺惺地充好汉！呸！”一面骂着，一面掌出如飞，攻向崔士贤周身要害。

崔士贤刀法虽精，内力却是远较邹无量为不如，这时只觉邹无量的掌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压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迫不得已之下，只得挺刀相架。那邹无量以一只肉掌应付短刀利刃，竟是丝毫不落下风，呼地劈出一掌，掌缘如锋，势道凌厉，径向崔士贤右颈处劈去。

崔士贤举刀上撩，迎向他手掌，才至半途，忽见邹无量变了招式，两根手指夹住刀身，运劲一挣，将短刀夺了过来，崔士贤暗叫不妙，正要跃开圈子，却听得嗤的一声响，左臂已被邹无量挟着短刀齐肩斩下。崔士贤一声痛呼，抱着臂膀向后急跃，却不料一脚踩空，摔下高台。

此时只见何指纵身扑前，半空中接住崔士贤的身子，腰身轻轻一转，稳稳落下地来。何指连点他左肩伤口三处大穴，止住了鲜血，口中问道：“崔长老，你觉得怎样？”崔士贤脸色惨白，剧痛难禁，道：“不……不碍事……”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