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人山兒屼当安之（六）（2 / 2）

几百年也是不会消失的，随便躲一个猫猫就可以放到桌面上了。

这用现在的话说叫做合法伤害权，合法伤害权的根基既然如此美妙，抽出许多粗黑的枝条，开出许多贼花样，一概在情理之中。

“牢狱之中？”

陈梓眼前一亮，脸上满是兴奋之色。众人听到二娘一说在牢狱之中瘐死，各人的表情就也丰富起来。

易明湖也呵呵一笑道：“要是马晔真个按照二娘所说行事，那他恐怕就要失望了！”

“要是这贵州一地又起刀兵，我们又得重新挪地，就算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们也要让这家伙好好的失望一回！”

二娘从里屋取出一件轻柔的狐裘，给陈梓轻轻的披上笑道。

天色欲晚，山风渐大。紧闭的大门被呼啸的风震的框框作响。不过在风势的席卷之下，云雾缭绕的山坳却缓缓的疏朗了起来。远处的钟鼓悠扬，仿佛九霄佛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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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秋雨愁杀人。

细雨虽然不大，却是缠绵不断，原本洁净的官道上面现在已经是泥泞不堪。马蹄嘚嘚之声也不再清脆铿锵，而是带着拖泥带水的滑步和甩水声。有时踏过水坑泥洼，溅起的泥浆水渍还能把后面的人马泼洒得斑斑点点。

一行人马在这样的天气之中不敢放马奔驰，徐徐而过。前头赫然便是舍兹和刘赎珠。不过现在的刘赎珠却是穿着简朴，似乎是舍兹的一个仆妇一般。后面紧跟着一身便服的马文铭。

看着脸色比天气还要阴沉的舍兹，刘赎珠宽慰道：“阿妹，别这么沉重，情况不见得有这么糟糕！”

舍兹脸上松弛了一下，手里的缰绳稍稍放缓苦笑道：“阿姐，你就别宽慰我了，要是现在情形还有可为之处，你就不会和我们一起来了！”

刘赎珠呵呵一笑道：“现在却是多事之秋，不但这马老爷成心逼我们动这刀兵，就是我们的内部也是暗藏汹涌。我部下的两个大头人自持有手下有五六千精兵，这两年已经有些蠢蠢欲动的态势，听人说马晔似乎还资助了他们不少武器战马，一味的煽风点火。只是碍着我们两府关系紧密，不敢轻举妄动。而你这里，呵呵……”

刘赎珠欲言又止。舍兹接着道：“不错，要光是马晔的压迫我倒还能挺住，但是前天你也看到了，查克龙在议会上公然说什么水西地险兵多，不怕汉人，就是朝廷过来十万精兵，也能抵挡得住！这不是表面上的把我架在火上烤，实质的心里还是没有把水西当做大明的一部，把自己当做了独立的王国，对朝廷只是表面的依附罢了！如此心态和计较，不测之祸随时可能临头啊！”

“所以这官道驿站之举势在必行，只有和外界连通，这些头人才能知道他们是如何的坐井观天，才不敢拥兵自重，也只有和外界连通，朝廷才会真正放松对我们的警惕，得到真正的认可！”

刘赎珠思拊一阵，右手虚空一斩，语气极为决断。决绝的语气如刀锋般凛冽，似乎能够把缠绵的秋雨斩断一般。

马文铭跟在这两位夫人后面，须眉尽湿。心下却是叹服不已。这两个女人还真是不寻常啊！

回到水西之后，前天舍兹召集部下议会，没想到不少藩属没有见识过明军的厉害，大声鼓噪。尤其是查克龙最为激烈，竟然想以水西一府之力，独抗明军。暂且不说这是否是螳臂当车，就算能够凭借地利，偶尔赢得一阵两阵，那水西的几十万百姓，在明军的铁蹄之下，又还能余下几口？难不成水西土司几百年以来就要断送在今天不成？

再说水西的甲士纵强，能够抢过杨苴？水西的地势纵险，能够险过大理？

明军不到一月就平定了景东，不过半月就擒获了段氏。那摆平水西又需要几日？舍兹一阵强势逼问，拿出了土司的威严才勉强压下了众议，一行人前天出发，由于此行凶险，刘赎珠易装也跟随前行，以防不测。现在已经过了毕节，到安顺不过就是半日的功夫了。

“砰砰砰砰！”

“呜呜呜……呜呜呜……”

真正两人考量之间，前头西北方向竟然传来了撩厉的军号和令炮之声，接着土地便开始些微的颤抖起来，如雷的马蹄之声将晦涩的秋声跺得粉碎，虽然还没有看到如龙的战马，雪亮的长刀，就这凭空之间就藏着一股肃杀之气。清凉的秋空陡然间多了几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