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漠远(上)(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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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大单於主力的十五万精骑?做梦吧!”其中的年青人毫不掩饰地嘲笑起来,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

“但瑞军实力强大,此战胜负难料啊。”身旁的老人磕著烟锅,担忧地摇摇头,“估计军报也快来了吧。”

“我看啊,他们怕是乘胜追击,直捣寒烨,抢瑞朝的女人和财宝去了!” 年青人妒忌地说:“奶奶的,要不是我断条胳膊,肯定少不了我,也不用在这……”

“你看!”老人打断年青人的牢骚,指向远处。零星几点火光在草原的尽头燃起。

“是他们回来了!?我想也是,差不多就是今天!” 年青人兴奋地把半壶烧酒猛地灌下肚去。

火光越来越近,已能隐约见到为首的赤马一骑当先,马速极快,落出身後骑兵数个马身的距离。

年青人擎著火把,高举左臂,心里对这群凯旋归来的人又是嫉妒又是崇敬。

“不好!”老人看出不妙,抢过火把,想拉著年青人跳下台楼。

两枚呼啸的弩箭准确地贯穿了两人的咽喉。黑夜中,尸体从高台上栽下,发出沈闷的响声,赤马飞驰而至。身後的副将急趋著马,紧随其後。等大队人马赶到,那匹赤马早已悠哉地啃起青草来。数百骑兵整齐地排成三列, 战马不安地打著响鼻。赤马上的将军一挥手,所有火把同时熄灭,黑暗顿时从四周涌来。

“赤主,杀还是掠?”不过十七岁的副将亢奋地问道。表情是嗅到猎物的年轻猎人常有的迫不及待与生怕打草惊蛇的克制。

飞赤将军沈默著,脸色阴晴难辨,心里盘算著屠村的利弊,以及对士气的影响。

“大哥,弟兄们心里可都憋著一肚子的火呢!出来时的几千弟兄,现在就剩三百了。皇上又让咱们在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追击了三天三夜,现在终於找到这帮孙子的老巢了,若不让弟兄们杀个痛快,怕是……”年少的副将没有说下去,他与身後的三百飞赤军都在等一个答复,一个交代。

草原上萧瑟的秋风拉扯著烈火之蝶的大旗猎猎作响,飞赤将军慢慢握紧手中的长枪。

“传令,杀!”带著与他年纪不相符的冷酷与镇定,将军冰冷地下令。

副将兴奋地低吼: “跟我来!”

一声整齐的高呼,三百骑兵迅雷般袭向不远处的蛮蒙村庄。那匹赤马仍然留在原地,将军紧盯著前方,心里琢磨起来:他知道在急行三个日夜之後要追上跑远了的大单於已是很难了,这次会战的全部战果已经到此为止了。想到这,他那乌黑!亮的眼睛中露出不满的神色。

十五万蛮蒙族年轻的战士们早已把热血洒在八百里外的风马原上,连往这报信的骑兵也被瑞朝以倾国之力组成的巨大包围网剿杀。这个宁静的小村庄是蛮蒙把一部分妇孺北迁而临时搭建成的。当大部分人还在美梦中见到自己的亲人凯旋时,谁也没料到瑞朝飞赤军剩余的三百骑因奉旨清剿蛮蒙残余部队而踏进他们的帐篷。

这是一场完全没有悬念的杀戮,伴随著妇孺们的惨叫,整个村庄血火满盈,到处是残肢,到处是绝望,大片的绿草被血染成了红褐色。明月似乎也不忍见证这惨况,躲入云中。飞赤将军趋马步入这地狱般的世界, 赤马悠闲地迈著蹄子,小步踏过一具具尸体旁。

一位年逾七十的老人不甘坐以待毙。他双手紧握一柄七尺斩马刀,凛冽的寒锋见证著它主人年轻时的奋勇。连山般的刀势将四五个瑞兵砍倒在地,周围十余个瑞兵被逼在三丈之外。他身後是绣著金色雌鹰的巨型毡帐。

“这帐篷是老阏氏的!呼灼岩的老娘肯定在里面!妈的,她儿子跑了,老娘还债。杀了他,冲进去!”几个人焦躁又畏怯地大吼著。然而谁也不敢踏前一步,老人身边的瑞兵越聚越多,却都畏惧於他的巨刀,僵持在那,数十个瑞兵将老人严实地围在中间。

“你是大单於的伯父须卜屠顿吧。”飞赤将军带马前来,围得密密实实的瑞军刷地闪出一条路来,露出一骑火红的战马。身著赤色铠甲的飞赤将军手持一杆丈余的朱红色长枪,轻盈地跳下马来。他的个儿很高,肤色略黑,体格强壮,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军人的硬劲儿。火光的映照下,露出他线条分明而英俊的面容,他的脸上带有军中大将那种独有的冷酷与傲慢,嘴角上含著一丝嘲弄、倔强又不流於轻浮的笑,一双剑眉入鬓显得他英姿勃发,气宇轩昂。

“你就是颜召荣?”须卜屠顿用力把刀插入地下,犀利的目光投向面前的年轻人。

“不错,就是我。”颜召荣微笑地拄著长枪,随意地站著,眉眼间是对他的蔑视和对即将到来的一场决斗的饶有兴致。

“果然是後生可畏啊。”须卜屠顿颇带欣赏地感叹,心里那生的火焰登时熄灭了,他知道“颜召荣”这三个字沈甸甸的重量。

“你也算蛮蒙族的英雄,早年为蛮蒙立下过赫赫战功。今天我们遇上了,就来一场堂堂正正的男人的决斗,赢了我,你就能活。”颜召荣干净利索地伸出手,比出一个“请”的手势。眼中既有对他的轻视,也有对他的崇敬和对战胜他获得荣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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