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遇苍龙(下)(1 / 2)
“皇上的旷代武功,前无古人,後无来者,然而天地之大,岂是一人一国可囊括并吞的?而太子近年来锋芒毕露,颇有其父之风,且极其仰慕皇上的赫赫武威。将来如若登基,必将步当今皇上之後尘,到时血流成河,大瑞必将覆灭!一个朝代或许会出一位雄霸天下的君主,但绝不能连续出现,大瑞仅仅能承载一位皇帝的壮志雄心。”
纪怀臣微微颔首,“继续说下去。”
“皇上心里是明白的,所以在漠远之战的归途中写下这首诗,感叹天下之大,难以被一人掌控,因此当今太子必废。而太子的生母是皇後,舅父是大将军颜清,表弟是飞赤将军颜召荣。颜家的势力如此之大,自然不可轻易废储。但萤火之光岂可与日月争辉?漠远之战结束後,皇上已收归天下兵权。因此,废储之前,颜家定会获罪。依我看,颜家恐怕要大祸临头了!”
“这麽说,颜清早已嗅出皇上的意思,所以才想用这门亲事,把我也拖下水,来个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纪怀臣若有所思地说。
“不错,危难之际,想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纪玄月为自己娓娓道来这机关中的玄妙之处而感到满意。
“笑话!我如何救得了他!”纪怀臣暗自庆幸女儿提早发现了个中玄机,同时也感到女儿天赋异禀的聪明才智非常人能及。
“所以此门亲事必须回绝。”
“但是如何回绝呢?总不能把窗户纸弄破吧。”纪怀臣一时想不出什麽得体的理由。
“自然不能,小时候爹不是在老家为我许了门娃娃亲麽?”
“当时只是随口约定,并无凭证。何况现在我贵为宰相,怎能让爱女嫁给一个偏远的商贩?再说你们只是小时候见过一面,现在他长什麽模样你都记不清了,为父怎能牺牲你一生的幸福?”纪怀臣皱起眉头,摇摇头。
“玄月一生的幸福与纪家一门的性命孰轻孰重?”纪玄月冷定地提出这个选择。
“这……”纪怀臣一时犹豫起来。
“就以这个理由回绝,说我们两家世代修好,指腹为婚,我过两天便回老家过门。”
纪怀臣顿时感到喉咙被心痛与无可奈何的泪水哽住了。
“没事,爹,无需为女儿担心,”纪玄月反而安慰起父亲,“倒是弟弟云儿,他现在是飞赤营副将,从小就在军中跟著颜召荣,只怕到时候难脱干系,得叮嘱他速速脱身。”
“这我到没想到,我马上派人招他回来。”纪怀臣点点头,再一次为女儿的心思细腻而叹服。
“是,女儿去收拾行装了。”纪玄月转身走去,没有一丝迟疑。心中则开始盘算著回到老家後如何对付这门她很不如意的婚事。
纪怀臣望著女儿离去的背影,眼中噙著泪水,露出遗憾凝重的表情。他心想自己的女儿如此聪慧又识得大体,却要嫁入低贱的商户,不禁惋惜不已。同时又为女儿拥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和远见的卓识而深感自豪和自愧不如。
“啪……啪……啪……”
一方不大的桌上,骰子在木盅里翻滚起落,七八个赌客围成一圈站著,死死盯住摇晃的盅子。众人面前各堆著些碎银子,昏暗的灯光下却是白花花的耀眼。
“行了别摇了,赶紧开吧。”儒雅俊逸的年轻人悠闲地坐在首座,与其他紧张的赌客们形成鲜明地对比。
“哎!下稳离手,下稳离手啊!”摇盅人大声地吆喝著,目光环视众赌客。
“稳了!”众人齐声喊道。桌上一个“大”字上面堆满了银子,旁边的“小”字上却只有几锭砂银。
“啪”的一声,盅子被按住,众人屏息看著摇盅人猛然间揭了盅,“一二三,小!”
“哎呀!”众人惋惜地叹道,失望地收回前伸的脖子,一起妒恨地看向座首的年轻人。
颜若苏此刻眉开眼笑,他平日里是绝不来那种小场子的赌坊,这次是因为昨夜与父亲吵了嘴,一时心烦才闲逛进这个不起眼的小赌坊玩两把。谁知他今天赌运出奇的好,一锭白银的本钱不一会功夫就赢得堆成了一座小山。
几个赌客郁闷地撇撇嘴,“今儿老舒是怎麽了?平常跟著他下注十有七八都是赢啊。”
“是啊,今儿真是怪了,老舒和那个年轻人对上後,几乎就没赢过。”
“要不咱下把跟著那个年轻人?”
“我看先等等,看几把再说。”
众人的议论声传进颜若苏对面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人耳中,他便是赌客们话中的老舒。此刻他憋红的脸上有几分乡下人的淳朴率直,圆睁的双眼里分明写著“不服”两个字。
“下注了啊,下注了啊!”
颜若苏依旧把几两银子投向了“小”字,这回桌上众人都不下注了,大家都收回了银子,看著老舒。
老舒腾地一声站了起来,魁梧的身躯像小山似的,把桌上的灯光都压了下去。他弯腰从脚底下提起一个厚棉裹著的包袱,沈重地砸在赌桌上,解开结子,里面满是结结实实的一包白银,这是他此次来寒烨城贩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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