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与非(上)(1 / 3)
腊月二十九。
细如银线的冷月高悬在天际,天边几颗寥落的孤星明明灭灭,在一片孤寂中痛苦地挣扎。
夜,栖月宫。
琼妃一脸怒容,正怒叱一名用错了香粉的女婢。她边骂心里边想:“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说好了今晚来栖月宫的,牌子都递过来了,人家沐浴喷香,等著盼著他来。谁知他走到半路又去含馨宫找那个贱人去了,这要是传出去了,本宫的脸还往哪搁?”她越想越恼火,索性把怒气都撒在做错事的宫女身上,“来啊!给我打她五十个嘴巴,看她还敢不敢!”
那宫女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身体因畏惧和胆怯而瑟瑟发抖。旁边几个要好的宫女过来一顿好劝。两个丫头也陪著掉下了眼泪,继而低泣,和受责的宫女一起抱著哭起来。
窗外的太监小竹子紧贴著耳朵,喜滋滋地听得正起劲,忽然肩头被人猛地一拍,吓得他一个激灵,回头一看,原来是平日里的死党,他嗔怒地压低声音说:“哎呀妈呀!吓死我了,小连子你大半夜的装什麽鬼啊!”
小连子得意地笑道:“嘿嘿,听到啥了?这麽来劲,有啥新闻麽?”
“哇!你还不知道?”小竹子感到很诧异。
“不知道啊,刚才刘公公差我去御膳房拿些糕点,出啥事了?”
小竹子强忍著笑,一把拉小连子躲进附近一簇枯林,幸灾乐祸道:“出大事了,这回可是羞得咱主子脸面全无。”
“怎麽回事?”
“今晚皇上原本要来咱栖月宫的,话都说出口了,结果走到半路又突然改道去含馨宫了。”
“还有这事?”小连子狐疑地说。
“你还别不信,千真万确!”
“後来呢?”
“後来,後来咱主子沐浴更衣,等了又等,结果等来了胡公公。这个老杂种平素作威作福,今晚却跪在咱主子门前边扇自己嘴巴边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小竹子学著胡公公哀求的声音,把两人逗得乐不可支。
“这老东西平日里眼睛总是往上翻,到头来,还不跟咱一样是个奴才!”小连子狠狠啐了一口。
这时屋里的风波算是暂时平息,两个丫头正给那个挨了打的宫女敷药,她强忍住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不敢出声,委屈的泪水顺著脸颊淌下。
琼妃泄了怒气,斜躺在床上,心里谋划著如何能在与含馨宫那个贱人的争宠中扳回一局。
另一名宫女走到阴暗处,想把燃尽了的宫烛换下来。突然一个黑影在她眼前一掠而过,她隐约看见晦暗的角落里暗藏了个人,惊慌失措中丢掉了手里巨大的宫烛。
“又怎麽了!”那边的琼妃听到声响,愠怒地问,“又谁活得不耐烦了?”
“有……有……”那宫女未说完话,紧接著就捂著流血的喉咙侧倒在地。
只见一名通身罩著夜行服,头上蒙面的黑衣人鬼魅一样从暗影中窜出来直奔琼妃的塌上。
“你……”琼妃立时惊恐起来,声音因畏怯而颤抖。周围的几个宫女闻声也往这望来,大家一时思想没跟上行动,没反应过来。
“糟了,不在。”那黑衣人自言自语,闪电般用匕首在琼妃脖子上抹了一下。
门外的林子里。
屋子里隐隐传来几个扑通著地的声响,旋即又寂静下来,只有远处传来几只寒鸦嘎嘎的叫声,声音凄厉可怖。
“刚才你听见了麽?”小连子有些不安地问。
“这又是闹什麽呢?”小竹子钻出林子,弹了弹身上的残枝败叶,在窗边附耳听著,“咦?怎麽没动静了?”
“也许主子闹够了,这会睡下了。她们睡了,咱俩也能消停会。”小连子也走过来,挨著台阶坐下。
“是啊。”小竹子也疲惫地坐下来,两人抬头遥望星空,几团墨云遮掩著月掠过天空。
夜已深,含馨宫。
宫门外两个守夜的小太监正流著口水梦会周公,不远处隐约有个黑影,朝宫墙上抛出一线寒芒,随即飞身攀上,跃入墙内。
晦暗不明的月光映出一个全身乌黑的人,那黑影只一晃,又迅速消失。他悄无声息地躲进墙下一道阴影中,疾速朝著眼前一屋大宅潜行。
黑衣人脱离阴影,迅捷地踏上台阶,附耳在窗外仔细听著动静。
万籁无声。
他从怀中摸出一截迷香,正要点燃,忽听宫外遥遥传来一阵高呼:“有刺客!有刺客!抓刺客!护驾!”,初时只是一个地方几个人扯著嗓子喊著,片刻後皇宫里到处都在大声呼喊。
屋内火光乍现,黑衣人惊惶地几步攀上屋檐躲了起来。房门一开,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广袖宽袍,腰跨一柄长剑,傲然立於夜色中。
阴影下,黑衣人紧紧攥住手中的匕首。
几个太监低著头从宫外急步赶来,一齐跪在阶下,惊慌失措,“启、启禀圣上,有、有刺客,琼妃遇刺身亡。”
一抹笑意从皇帝脸上荡开,旋即消失,“好贼子,都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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