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枯木(上)(2 / 4)
人。那女人见林南风闯进来,不紧不慢地对身边的老人娇声说:“呦,太尉大人的爱妾来捉奸的麽?”
“我呸!你个不要脸的狐媚子!敢到我家来撒野?”林南风怒骂。
林古只是笑笑,对怀中的女人说:“她是我孙女南风。宝贝儿,你回避下,明晚再来。”
徐江蓠也笑了一下,然後自顾自地穿起衣服。她穿衣的速度很慢,每一个动作都极尽妩媚的风情。
最後她披上一件火红的外衫,林古揽著她的腰,又亲了一口。
“快滚!”林南风气急败坏地大吼。
徐江蓠瞟了她一眼,一步三摇、姿势曼妙地走出屋。
门一关,林南风朝林古大叫道:“爷爷!你怎麽也跟那些庸官一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你忘了我们的大业了吗?”
“南风,你先坐下。”林古语气舒缓。
“爷爷!”林南风立刻就要他的解释。她不明白,为什麽做事老道、聪明绝顶的爷爷会不懂红颜祸水的道理。她只怕这个女人会毁了他们林家刚刚建立起来的基业。
“坐下!”林古话中带著怒意。
林南风撅著嘴,不情愿地坐下。
“你以为我是傻子麽?什麽都不知道?”
“那爷爷怎麽还……”
“这些荣华富贵、金钱美女都是我应得的!我隐忍蛰伏了一辈子,终於等来了这一天!”林古的眼中精光灼灼,激动不已,消瘦的身子也震颤起来。“想当初,我二十三岁入朝为官,本是一身抱负,想凭著满腹经纶,定国安邦。可现实呢?官场都是些什麽!是党争,是排挤,是媚上欺下,是谎话连篇,是利字当头,是鼠目寸光……可惜我年轻的时候太傻了,还自诩什麽为天下苍生说话,到头来还是被远贬西南。若不是我终於开窍,典尽家财,向当时的宰相李坤送了大礼,我早就死在西南阴潮之地了!”
林南风吓得不敢出声,她看见林古的眼睛发出慑人的灼芒,那是积压多年的怨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回朝後,我再也不那麽傻了。我夹著尾巴做人,不,是做狗!後来我被皇帝指派给七岁的宁王当老师。本以为我这一生就只能窝在宁王府给这个怯懦无能的废物教书了,可老天终於还是眷顾我了!有一次,就是在漠南大战後,我无意中听到皇上叹息说,这仗打到什麽时候是个头哇!我就知道皇上的心思了。於是我处心积虑,想让皇上废掉太子。太子生性好战,好大喜功,我便暗中怂恿他在漠远之战後向皇上提出新的作战计划,让皇上日渐疏远冷落他。我知道皇上早晚得剪除太子的羽翼,为废储铺平道路,没想到皇上搬倒了颜家後,依然不忍心废他。还好,颜清不甘心,早早就暗中谋划著让颜家搏命一击,这才把太子逼上了绝路。後来东宫之位空悬,我知道皇上想立一个弱势的皇子继位。因此我暗地里撺掇其他皇子争夺皇位,为他们推波助澜,就连吴妃的那招臭棋,也是我买通她手下的丫鬟,在她耳旁吹的阴风。最後,宁王终於被立为太子,他之所以能登基,全靠我一手策划。没有我,他一辈子就是个被宫女太监欺负的宁王。我一步一步爬到现在,从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到如今的花甲老人,用了一生的岁月才换得了今天的权力与地位,难道我就不能得到些回报麽?人生苦短啊!与日月相比,我们都是朝生夕死的蜉蝣。而我已是个一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还有什麽可顾忌的!”
“爷爷……”林南风活了十八年,从没见林古一次说这麽多话。往日里林古总是话极少,喜怒从不形於色。可今天他那颗已被压抑到扭曲的心突然狂暴地嘶吼,犹如火山喷发般不可遏止。
林古的神色渐渐缓和起来,轻声说:“南风,爷爷活不长了,你难道不希望爷爷能高高兴兴地离开麽?”
“那她为什麽来这?她要得到什麽?”
“我不管她要得到什麽,我有的都可以给她!”林古嘴角牵扯出一个古怪的笑,“何况,她那样一个女人,只要是男人,又怎可能对她说不呢?”入夜时分,春江馆。
徐江蓠端起酒壶,为自己斟满一杯。对面的人一身黑衣,安静地坐在墙角的阴影中,看不清面容。
徐江蓠仰头一口饮尽,粲然一笑,脸色红晕,语中携带著几分醉意,“艾离,你喝呀,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让你傻坐著的。”
艾离微咳了一声,恭敬道:“小姐,我从不饮酒。”
“别叫我小姐,男人们都叫我心肝宝贝儿。”徐江蓠醉态张扬地站起,摇摇晃晃地来到艾离身边,从身後搂住他,腻著声,“你说我漂亮吗?”
“小姐……自然是豔绝天下。”艾离心旌动摇,声音有些颤抖。
“唔,那你喜欢我麽?”徐江蓠将脸贴在艾离肩头。一股诱人的异香蛇一样钻入他的鼻子里。
艾离没有说话,轻轻拨开她的手。作为右原王的一名心腹刺客,他潜藏在帝都里最大的职责便是保护徐江蓠。他一生杀人无算,冷酷无情。可这半年多来,封冻已久的心却濒临融化,他知道自己早已不可救药地被徐江蓠这个温柔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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