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梦未央(下)(2 / 3)
做了一个短暂而悠长的春梦,然而梦醒时,她却是一个人。
他随意地搅乱了她的心,却好像什麽也没发生似的悄然离去。她不明白这是为什麽。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他爱著别人。
当纪玄月第一眼看到徐江蓠时,她就明白了一切:那是一种足以令世间所有女子绝望的美丽。
徐江蓠就那麽只身来到了这里,闯入了颜若苏的世界。
颜若苏之前仅仅见过徐江蓠两面,他曾经无数次地奢求他们之间的第三次相遇,无数次地幻想再次相见时的情景。而当这一刻到来时,好似一切都是早已被上天安排好的。
那些爱,那些恨,都是早已注定了的。
颜若苏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的那个下午。午後的阳光有些刺眼,喧闹的街市上,一身奢华的她孤身牵著一匹赤色的马走在街上,显得如此寂静如此落寞。她的确太不真实了,以至於那麽多的人在她身边指指点点,议论著她,猜测著她。她停驻在茫茫人海中,不知去路。
猛然间她听到了一声呼唤,蓦然回首,望见了那个唤她的男人,她那让人悸动不安的双眸里半是悲凉,半是欣喜,千丝万缕的思绪郁结在一处。
颜若苏的身体随著他的心一起飞奔向她,他不由分说地将她揽在怀里。微风轻触著他的神经,她的身体柔腻而温软,轻盈得几乎没有一丝重量,她的体香幽然袭人,令他潸然泪下。他的动作那麽轻,如同怀里是一块易碎的琉璃。他闭上眼,轻声地低喃:“我爱你。”
徐江蓠有些惊讶,想要挣脱。
“不要再害羞了,再害羞我们真老了。”他睁开眼,眼神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认真。
徐江蓠身子微微一颤,泪水止不住地流出。
颜若苏就这样与她走到了一起。他没有问徐江蓠从哪里来,为何要来。他知道自己能失去的东西已经不多了,他只希望两人都能忘却曾经的哀苦与凄伤,彼此牵著手一起走下去,直到老去。
两人就像是多年的恋人重逢一般,抱在了一起。无数妒羡的目光投射在他们身上。
暖风阁,夕阳西下。
颜若苏的目光再也不曾离开徐江蓠的身上,他疼惜地将她拥入怀中,不敢放开,好像他一放手,她就会如泡沫般消散。他多麽想时间永远静止在这一刹那,好让爱情就此停留;他多麽期盼两人瞬间白头,好能彼此相依一起将这夕阳看老;他恨不得末日现在就来临,好让他们死在对方的怀抱中……
夕阳亲吻著她的脸颊不肯离去,为她镀上了一层梦幻般迷人的色彩。
“我爱你……”颜若苏不断地重复著这句话,好似想对她说一辈子。
徐江蓠痛苦地闭上眼,脸上的悲伤挥之不去,“你不知道,我是个坏女人,我不值得有人爱我。那些白了头的爱情,对我只是一种奢望。”
“我知道,你所受的苦,我都知道。如果你厌倦了漂泊,我愿意做你停留的终点。”
徐江蓠的心被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动紧紧抓住,泪水再度涌出。
颜若苏为她拭去眼泪,用颤抖的手去触摸她豔绝的脸庞。他的指尖滑过她漂亮的额头、精致的鼻尖、光滑的脸蛋、嫣红的嘴唇,然後停在她细长的脖子上。他慢慢用手托起她的脸,亲吻她的耳、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最後轻轻地把自己的唇深深地印在她的唇上。
那一刻,连上苍都在叹息,整个世界都被扼住了咽喉!
他感觉他在拥吻自己的生命,灵魂在刹那间融化。
那是一个永无止境的瞬间,像是过了一生,等你醒来时周围的一切都已沧海桑田。
两人互相紧紧搂住对方的腰,她用胳膊环抱住他的脖子,狂野、热烈、毫无矜持地回应著他的吻。那种火山爆发的感觉胜过最壮美的奇观,胜过最澎湃的乐章,胜过最诱人的香气,胜过最细腻的丝绸,胜过最美味的饕餮盛宴,胜过自由,胜过生命。
那就是爱情。
珠帘半卷,几步之外的另一位女子见到了这一幕。一袭淡青色的轻纱罩著紫莲色的长裙,她的脸上淡妆微著,却挂著点点泪珠。纪玄月知道颜若苏根本看不见她了,他的眼里只有徐江蓠一个人。
月色正朦胧。
纪玄月忍著眼泪跑出暖风阁。夜风扬起她的长发,此时不知是谁在远处吹起箫来,为这夜晚更添忧愁。她穿过长长的街道,回到馨月园,将自己关在房中。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将她席卷,她用力扫开案上的酒杯,碎裂的瓷片与杯中未饮的酒液散落在地上。她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一首《浪淘沙》,其词曰:
“孤夜有箫声,
缕缕魂伤。
画眉弄鬓晚梳妆,
换不来郎君半顾。
一扇凄风。
绮月去无踪,
尽是愁空。
残烛冷酒泣香红。
帘卷时伊人恣乐,
泪眼朦胧。”
纪玄月抹去脸上的泪水,然後将那首词搁在烛火上。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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