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劝降三千士兵（2 / 2）

然是维护住了你的忠心和名节，但你想过你家中的妻儿老小吗？你想过你的死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伤痛吗？你想过你死后他们要怎样艰难地度日吗？你想过你死后他们将要忍受怎样的哀痛继续活在这孤独的世间吗？”苏芝卿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慷慨，语速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到后面听起来简直就像责骂了。

“你没有！你一丁点都没有！你只想到了你自己！你想到的全部就是你的所谓名节！在家人和名节之间，你只想到了名节，你说，如果你的家人知道你为了名节抛下他们不管，他们该作何感想，啊？”

那领头首领却在她说得过程中哭得稀里哗啦，一脸泪痕，无言以对，也忘记辩解几句。苏芝卿看他那样，放慢语速，似乎是感慨又似乎是开导，幽幽地道：“一家人能在一起生活，是多么不容易。世间总是有许多的事占用了我们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有许多的人，因为战争等原因离开了家人或者家人已经不在，只剩自己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跟他们相比，将军，你要幸福的多，就算你弃了你那所谓的名节，你还可以和你的家人在一起生活好几年，甚至你还有机会去为他们创造更美好的生活。而如果你今日慷慨赴死，你对得起你的家人吗？你觉得你尽到了为人夫、为人父、为人子的责任吗？”

苏芝卿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草原上的汉子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就死，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可是，我们活着，不是只为自己，还有，家、国的责任扛在肩上啊！你想清楚了吗？你当真要为了你那所谓的忠心和名节，而放弃你的家人，你的责任和你的幸福吗？”不知何时苏芝卿也落下泪来，她把自己都说哭了，不知为何，说着说着就情不自禁地想到自己的家人了。

赫连彦明只见，底下士兵有许多在掩面而泣，在她说到那段“有许多的人，因为战争等原因离开了家人或者家人已经不在，只剩自己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的时候，有的人甚至开始嚎啕大哭，全然没有了军人的样子。而鹰羽卫们也听得一愣一愣地，有许多人的眼眶也是红红的。

赫连彦明也被她感动了，苏芝卿的样子和她这番话让他想起了他的母妃，那个一生苦情却始终温情的女子。苏芝卿的这番话还让他想起了他自己，他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时之间，大家都沉浸在各自的沉思里和回忆里。

苏芝卿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在流泪，想起自己是在劝降，怎么把自己也给劝哭了。当下抬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回过神来。继续刚才的话：“将军，如果你想清楚了，并且你还是决定你要赴死的话。那我，绝－不－阻－拦！”最后四个字，苏芝卿一字一顿地说道。

大家此时都已回过神来，都停止了哭泣，正齐刷刷地看着那领头首领。那领头首领却仍旧在流泪，似乎还沉浸在思考的氛围中。苏芝卿也不着急，定定地站在凌云峰上等着他的回答。赫连彦明看着苏芝卿，不知怎的，也不着急了，和她一起站在凌云峰山地上静静地吹着山风，等着那领头首领的答案，什么也不说。

极静的沉默，一时笼罩了这片山林，静的仿佛此时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发出巨大的响声。初秋的风凉凉地吹在每个人的身上，似乎也吹进了，心里，拔凉，生疼，一种叫做“思家”的情绪感染了整个山头的人，那情绪像一条毒蛇，游走在每个人的心里。黎明前的天空已经开始微微地泛白，天，就要亮了。

终于，那领头将领擦干眼泪，徐徐站起，恢复了军士的样子。只见他徐徐站起之后，对着赫连彦明和苏芝卿站的方向，行了一个正式的军礼！良久，他起身，面对众士兵，高声肃然道：“众兄弟听令！列队，整合！”

那溃不成军，早已乱了的军队，余下的将士们开始沉默而坚定地集合。待得余下的士兵们都已列队整合完毕，那两头将领站在最前面，带头向赫连彦明行了个郑重的草原大礼，然后仰望着赫连彦明高声道：“我独孤翼带领众位兄弟，归顺南王殿下！自此之后必当精忠报国，效力北穹！”后面的一干将士也齐齐喊道：“誓死效忠！誓死效忠！”

顿时，整个山林之中只听得见这响彻云霄的“誓死效忠”声，一阵清风吹来，带着林间早晨特有的清爽，给人一种轻松愉悦的感觉，似乎是在应和这个声音，望着远处的山林，行迹清晰可辨，天，已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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