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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澈的顿河水从少女周围流过,静静的顿河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女儿。
我不知道伊娃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所以只能安静的站在浅滩上,任凭清澈的顿河水拍打着我的防水军靴。我等待着伊娃下一步的动作。
伊娃转身走回河岸上,将自己的军靴和袜子都脱掉摆在河水够不到的地方,她的脚踝细得可怕,白皙的肌肤有着玻璃般的剔透感,脚掌前端那一排小巧的脚趾头上镶嵌着粉色的指甲,和那柔嫩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她赤着脚,回到浅滩上,让清澄的河水没过她的脚踝。
是我的错觉么?我总觉得河水流过她的脚踝之后,好像和之前有点不同,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伊娃弯下腰,用双手掬起一捧河水,她的盯着从指缝中不断向外漏出的水珠,朱唇轻启吟唱出一串意义不明的词语。
接着她勐的直起腰,将手中的水向上抛洒。
她不断重复这个动作,同时反复的吟唱那一段深沉悠扬的旋律。
奇怪的是,她抛起的河水并没有悉数落下,而是有相当一部分滞留在了空中,碎成一片朦胧的雾气。水雾迎着阳光,顺着顿河的流向,越过躺在浅滩上的妮娜的尸身,向着下游飘去,留下一条艳丽的彩虹——那看起来简直就像是通向天国的彩色道路。
忽然,我觉得我眼花了——我似乎看到一片细密的金色光点从妮娜的身体上升起,就像一群乘风飞起的蒲公英,散进水雾之中。
这些光点越怕越高,终究消融在晨曦之中。
我张大嘴巴看着这亦真亦幻的瑰丽景象,竟然没有察觉到伊娃已经停止了吟唱。
“结束了哦,格里沙。”
伊娃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我从错愕中唤醒。
“她已经顺利的去了一个美好、幸福的地方。”
伊娃的话语听起来既哀伤又温柔。
我默默的将刺刀从手中的步枪上拆下,我握着它走上河岸,蹲下身子开始在柔软的黑土地上刨坑。
由于没有铲子,埋掉妮娜的尸体用了我们不少时间。
伊娃从河滩上捡来一堆拳头大小的鹅卵石,为妮娜堆了一个小小的坟冢。
不但如此,她还在坟冢前用更小块鹅卵石排了一行字:
这里长眠着顿河的一位好女儿,她至死没有向敌人屈服,如果你有空的话,请为她插上一朵花吧——空军少尉伊娃、少校格里高利
这行字让我又回想起昨晚送别奥列格时伊娃唱的那首军歌。
——每当人们,从这里走过,都说多么美丽的花。
我不由自主的用口哨吹起那悲壮的旋律,我知道一边吹口哨一边敬礼不符合条令,但是我就是忍不住这样做,只有这样才能恰如其分的表达我的心情。
然后,我和伊娃再次上路了。
“我发现,”走了一会儿之后,伊娃忽然开口说道,“格里沙你对音乐挺在行的嘛,虽然歌唱得确实不太好……”
“恩。”
“有会的乐器吗?”
“恩。”
“那个,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我侧过脸,扫了身边的伊娃一眼,发现她正担心的看着我。
我发现我受不了伊娃那温柔、清澈的目光,那目光就像是我心扉上的钥匙,让我忍不住吐出心中从没对别人说过的事情。
明明打算把一切都埋在心底里,却如此轻易的就说出口了——说不定我其实一直在期待着能向某个人诉说吧。
“我把我的手风琴,和娜塔莉亚留下的衣服饰品,以及其他小物件一起,埋在了基地的后山上。”
父亲送给我的简易手风琴,爷爷教给我的旋律,我都留在了那个小小的衣冠冢里了。
“这样啊……”
我们的谈话到这里就中断了,伊娃安静的坐在我身边,用飘淼的目光注视着远方,随着马车的颠簸,她那消瘦的肩膀时不时的会碰上我的肩头。
我忽然觉得很不公平,她看过我的简历,刚刚又从我这里撬走了我那些重要回忆的一块,自己却什么也不说。不过我还是压住了询问她的过去冲动,婆婆妈妈斤斤计较不符合我们冻原人的行事风格,刺探别人的**也不是勇士的作为——何况对方还是个女孩子。
我不再看伊娃,而是专心的盯着前方,催动手中的缰绳。
这时候,伊娃的呢喃飘进我的耳朵:“你啊,果然很冷酷呢。”
我不知道她话语中隐约透出的责备是针对什么的,不过,作为男士,还是道个歉比较好吧。
我正要将这个想法付诸实施,一股异味刺激着我的鼻腔。
是血的味道。
一个好的猎手,不但要有如雄鹰般敏锐的目光,还要有灵敏的鼻子——在冻原上,只依靠猎犬的话是绝对不行的。
我勒紧缰绳,寻找着味道的来源。
最终,我在一块麦田中间,找到了几十具东倒西歪的尸体,所有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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