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西路红军(3)(1 / 2)
学生们失声大哭,战场上凄惨的景象早已击破了他们脆弱的心理和所有的想象。
“剑鸣大哥,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要自相残杀?都是同胞兄弟,就不能阻止吗?”学生蔡宏泰拉住了剑鸣的胳膊,流着泪水,悲戚地问道。
剑鸣眼中浮现起1930年自己参加中原大战时的情景:战火连结、生灵涂炭,军阀们拥兵自重、各自为战,以众生为鱼肉、视兵士为草芥,致国运衰竭、民族蒙羞。一个内战不止、军阀割据的国家又怎么能有富国强兵、百业兴旺呢?遂定定地看向蔡宏泰,漠然地回应道:“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强权时代,以暴制暴。要么加入,要么中立。改变不了什么,我们都改变不了。”
剑鸣跳下车厢,有些迟暮的走向车头,却见郝教授独自站在雪地中向天空久久凝望,全身已满是雪花。剑鸣上前忙给拍打着积雪正要拉进车里,郝教授猛地转身跪倒在地,双手高举过头,凄烈地大喊道:“同室操戈,国之大殇!骨肉相残,亲痛仇快!天不恤我中华啊!”竟泪流满面、哀嚎不已。
悲伤犹如巨大的石块紧紧地压住心头,西行的车辆笼罩在浓雾般痛楚的气氛中。众人默然端坐,任凭车辆强烈地晃动不断催醒着有些麻木的肢体,示意自己还依然活着。
雪后的清晨寒冷异常,阴郁的天色下,一群灰褐色的麻雀在雪地上叽喳的跳跃觅食,给大地添了几许鲜活的气息。白雪间不时裸露出黄色斑驳的山崖和坑洼的土洞,提醒了此间的贫困与荒芜。
拐过一座山头,登上一道长长的山梁,远眺东南向的山峦后面正升起一股浓重的烟雾,像是燃起巨大篝火的烟柱给支在了半空。东南是古浪县城的方位,看着那粗黑的烟柱,剑鸣心中腾起种不祥的预感。
汽车在崎岖的山道上踯躅盘行,隐隐可见西方凉州城巍峨的城楼,队员们全都坐起了身子。这下坡的速度走快了,一个不仔细,车子前轮竟陷落在一处被积雪掩盖的坍塌地洞里,还好车辆没啥大碍,众人又是一阵子地忙活。简单吃点干粮,给车加满汽油,队伍又重新组织着出发。
走出这片山地刚行的片刻,就听到前面传来几声枪响,众人舒缓下来的神经立马又绷紧了。
剑鸣赶忙将车辆退进一处山凹中隐蔽起来,安排素素、伍全、伍培领着学生们守卫住山口,自己则带着贼猴、张武、赵胜、程崇亮拿了枪支一起循着枪声查看。
走了百十来步,听到这山梁后一阵窸窸窣窣地声响。剑鸣贴住山墙悄悄挪近山口探头一看,见有三十来名红军正躲在这处背风的山坳里,大半是伤病员。
待要仔细看时,猛然听到一女子清脆地惊叫:“啊?谁在哪儿?”
“谁?出来。”几声严厉的叫喊,接着就是一阵枪栓的拉动。
剑鸣闪回身靠住山墙,将长枪交还给左手边的赵胜,慢慢蹲下,右手悄悄取出掖在腰上的枪牌撸子。山梁后传来两人脚步轻轻的移动。
看山口处刚露出半个枪身,剑鸣猛然窜出,一个“叶下偷桃”,左手自下而上搭着枪身往前一抹给捏住了扳机,右手撸子顺势就顶在下颚,左手向内挥臂一带,接一招“浪子回头”,就将这名红军战士给翻转来挟持在身前,缴获的长枪一冲指住了后面的另一名红军。
“不许动,举起手来。向后退!”剑鸣低声令道。
战士一脸的惊愕,几分懊恼地缓缓向后退去,剑鸣几人握紧长枪也跟随着出现在山口。山凹里的红军们全都定定地站在原地,目光闪动着惊恐。
“把枪放下!”见有七八名警卫的红军战士拿枪指向自己,剑鸣高声喝道。
山凹陷入了寂静,战士们没有任何举动,兀在紧张的对峙。
这里的红军大都二十岁上下,好些人员的身上还穿着单衣,有的还打着草鞋,一双脚已冻得乌黑发紫。伤病员全是新负的伤,缠裹的绷带里渗出殷红的血,一些女医护人员在做着包扎护理。
“你们是马匪军的吗?”一名女红军在众人的搀扶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用一双犀利的眼神打看着剑鸣等人。女人三十来岁,小腹微微凸起,一头利落的短发,方形的脸庞上是只高挺的鼻梁和张棱角分明的嘴唇,凸出的颧骨上有块擦破的血痕,脸色苍白,神情中却有股不怒自威的凌然之气。
“我们只是经过这里的商队。”剑鸣说道。
“商队?”女人仔细地看了看,静静地说道:“兵荒马乱的,商队早就跑的无影了,还会有来这里吗?”
“商人是逐利的,越危险的地方利也越大。”剑鸣淡淡地说。
“商人也是最实际的。虽说富贵险中求,但做生意还是要求个平安。”女人蹙眉问道:“请问阁下是敌是友?”
“非敌亦非友!”剑鸣冷冷地说道。
“你们也是在这里躲避马匪的吧!”女人问。
“是!”剑鸣说道。
女人说道:“既然你们不是马匪军的,那就放下枪吧!”
“让你的人先放。”剑鸣说道。
女人正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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