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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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志邦浑浑噩噩地走出警察局,他在警察局待了一个上午,此时已经是正午,火热的太阳肆意将自己的光和热投在大地上,过往的行人头上皆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他整个人都像是刚从冰水中浸过一样,从心到身散发出一股深深的寒意。

袁志邦抬头看向太阳,想要从这个亘古不变慷慨地奉献自己的热源的巨大恒星祈求它给予自己一些能量,却一时感到目眩神迷。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伸出手遮挡住自己的面部,黑暗处的双眼是迷茫无助的,这半天来发生的一幕幕场景在他面前闪过:自己慌乱中报了警,警车飞快驶来到达他所谓的“案发现场”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调阅学校档案记录也没有找到81届有一个叫“徐文山”的人,忙碌了大半夜一无所获。警察认定他是在作弄警方,虚假报案,生气地把他叫过去做思想教育。

“袁志邦袁同志?”一个戴着厚底眼镜的年轻警察正襟危坐在他面前,用严肃的语调询问他,旁边的桌子上摊着一张纸。

“是我。”,袁志邦此时还有些心不在焉。

“袁同志,你是今年省警校的应届生,未来的警察,国家的栋梁。你应该知道虚假报警,浪费警力是个十分错误的决定。”年轻警察正经地说,他有点窝火,他刚毕业没多久,一直都是处理一些琐碎的小事,像谁家丢了鸡啊,哪家小两口又吵架了,谁欠钱不还啦……昨晚突地接到一个重大刑事案件,虽然听着描述感觉案情严肃但他还是挺兴奋的,英雄终于有用武之地了。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满腔热情化作汹涌的怒火,正愁找不着发泄的地方。

“不,我没有说谎,我亲眼看到的。”袁志邦猛然直视年轻警察的双眼,眼底一片雪亮。

见袁志邦冥顽不灵,还在说假话,年轻警察勃然大怒,重重拍案而起,“袁志邦,你还在说你不是开玩笑?你说的那个人的档案压根就没有记录,宿舍楼楼顶干干净净,连水迹都没看到,有你这么玩弄过警方的吗?你当警方都是瞎子?你的思想觉悟怎么这么低?”

年轻警察滔滔不绝地教育起来,袁志邦低头沉默地听着。他敢肯定那绝对不是梦,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何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把案发现场打扫干净,又如何能够消除一个活人存在的证明?

过了十几分钟,年轻警察大概说累了,拿起自己缺了一角画着工人阶级画像的搪瓷杯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喉咙,“袁同志,念在你是初犯,回去抄几遍**思想提升一下自己的思想境界,这事就这么算了。”

“哦。”袁志邦木然点头,他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他们也不会信了,还是等自己回去搜集一些证据再说吧。革命导师曾经教导过,敌人太过狡猾时,万不可莽撞行事。

回忆完毕,袁志邦甩甩头,重新振作起精神,他就不信,就算文山的档案被消除了,大家对文山的记忆总在那儿不会消失,自己一定能找到文山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可是,接下来的发展超出了袁志邦的想象,他的同班同学都对文山的存在没有印象,甚至有人还笑问他是不是脑子烧坏了,他从来都是一个人住的,哪有什么舍友。

下午的课,袁志邦整个人都懵懵地,老师讲了什么他都不知道,文山的座位是在中间靠前一点的位置,现在那儿空了出来,特别显眼,按理来说应该是不对劲的存在,可是班上的同学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大家只是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乖乖听老师授课。

袁志邦还特意留心老师点名的时候,他们的刘老师每次上课都全点,刚好自己下午有一节他的课。可是令他吃惊的是,刘老师直接跳过文山的学号点了下一位!

这怎么可能?!

袁志邦只感觉自己脑子快不够用了,晚饭胡乱塞了点东西他就回宿舍了。当他推开宿舍门,发现舍友的被子,衣服,用具统统消失不见了,他是应该感到意外的,可是现在却麻木了。他呆呆地躺在自己的床上,眼神复杂地望着曾经睡过一个活人的床。

他还记得文山昨天惊慌恐惧的样子,他还记得文山爱看巴尔扎克的小说,他还记得文山不爱吃鱼,他还记得文山经常会跟他一起出去踢足球……他还记得很多很多,怎么?怎么突然间就没了呢?

没有人记得,没有留下东西,文山的存在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见证了。不对!还有他的父母!袁志邦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跳起来,从木质抽屉中找到一沓信纸,就着钨丝灯昏暗的光亮,用遒劲的字体写下对文山家人的慰问。为了保险起见,袁志邦故意称自己是文山妹妹的一个同学,信中大篇幅是问文山妹妹近况如何,只在最后提了下,不知道文山妹妹的哥哥目前人在哪里,自己有空要去找他一块儿玩。

袁志邦小心翼翼地将信装入古黄色的信封中,写上文山家庭的住址,贴上几分邮票,放在一旁等自己明早去将它寄出。他就不信了,就算同学能够忘记文山存在过的痕迹,和他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人总不可能忘记了吧。袁志邦长久地凝视放在一旁的信件,信尚未寄出,但不知怎地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袁志邦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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