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飞番外一(2 / 3)
了口汽水。冰凉中带着甘甜,很好喝,真奢侈,买一支这个的钱够我吃一天饭了。虽然邓锐锋家里很有钱,但也不能这么浪费,嗯,得空跟他说说好了。
邓锐锋面色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个什么回答?”
我望向棕色汽水瓶里腾腾而起的气泡,过往的回忆一幕幕翻过。“因为我还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所以我不知道。不管我设想千万遍,真实的场景还是会跟想象有所出入,不是么?”,我说道。
邓锐锋沉默了很久,轻轻“嗯。”了一声,偏过头来直接凑到吸管跟前喝了一口。
他走路不喜欢拎东西,我知道。况且这支汽水本来也是他买的,应该他喝。
“罗飞,答应我。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邓锐锋的声音很冷很沉。
我点头。
那天我和邓锐锋在老街口分离,我拎着那支空荡荡的汽水瓶回家了。这个空瓶子,是可以拿去换钱的,邓锐锋小心翼翼的呵护,我都明白。
昨天刚给收破烂的老爷爷一堆瓶子,这个就暂时放在家里,等改天收集多了点再一起拿去卖吧。我打定主意,将它放在了门边。
那时的我真的是太年轻了,从未考虑过,明天和死亡究竟哪一个先来……
突然到来的诡游请柬,突然加入的死亡游戏,以及邓锐锋的……突然死亡……
变故来的太过于迅速,打的我措手不及,等我突然醒来,我最好的朋友……以及倒在一滩血泊之中。
他英俊的面容蒙上一层死气,大睁着涣散的瞳孔,嘴巴张开。我仿佛能听到,他在说:罗飞,快跑,快跑!
我跪在他的面前,哭的不能自已。
对不起邓锐锋,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就这么消失了……我连去拜他的灵堂、为他扫一下墓都不能够,除了一瓶空空荡荡的汽水瓶,我什么都没有了。拿着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钱,我去了墓园。我想为他立一座衣冠冢,我要向世界证明,他邓锐锋曾经来过。
写完他的名字后,我却不知该写些什么了。我一不是他的亲戚,二非他的家眷,又有什么资格替他立碑题字呢?
“你究竟要写什么?”,管理人员不耐烦地问道。
“就写,罪人罗飞立吧。”,我答。是的,都是我的错,他本来应该娶妻生子,好好地过一辈子的,而今却只能在最美好的年华时睡入冰冷的土地中。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管理人员惊奇地看着我,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邹巴巴的纸钱放入他手中,他嫌恶地看了眼,飞速地攥紧拳头塞入自己裤兜里。“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明天就给你。”
普普通通的石碑,只有几个大字刻在上面,连一点花纹装饰物都没有。他如果还活着,一定会骂我小气,不给他买好的,对不起他的身价。还好,他已经不在了,不会说我了。
“对不起,邓锐锋,你暂且忍耐一下。等我工作了,一定让你搬家,给你住大房子。”,我说着说着,泪水就不争气地掉下来了。
对不起父亲,请让我放肆一下。
偏远郊区的墓园里杂草丛生,石碑林立,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胜在安静。这样,他就可以舒舒服服地睡觉,不用再念叨上学睡不饱觉的事情了吧?!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段时间,我考上了省警校。与此同时,我的死亡之期也开始步步逼近,按照邓锐锋的说法,如果我再不找一个人组队,我就会死去。
我答应过他,要活下去的。
我必须要找一个人,和他一起活下去!
碰巧,刚进学校,我就遇到一个刚被诡游请柬找到的人。他的身上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黑气,熟悉的战栗感,那是即将被诡游请柬诅咒的标识!
他叫袁志邦?刑侦系的?我记住了。
第二天,不知是不是命运的安排,我们再次遇见了。只是相比起前一天的阳光,他憔悴了许多,身上的阴气也愈发浓重。是了,被诡游请柬诅咒的人,哪还能像以前那么潇洒自若呢?
可是袁志邦他依然如此阳光,信心满满地面对阴云密布的未来。真好啊,我和邓锐锋无法拥有的东西,希望你能坚持下去,袁志邦。
我借死亡奏鸣曲事件考验了他,他是一个很优秀的同伴。聪明,身手敏捷,责任感重,然而,他……感情太充沛了。
诡游请柬是个巨大的熔炉,每个人在里面,都会被灼热的气浪磨去锋芒。我私心里,是希望他能够保持本性,一如既往地怀着赤子之心走下去。然而我更明白,很多时候,不是我想,就能实现。
天意从来高难问,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去抱有所谓的期望。
我和袁志邦组成了队伍,暂时避开了我的死劫。我很珍惜目前的生活,现在的一点一滴,都是从上天那里偷来的,弥足珍贵。也包括,和袁志邦组队的时光。
从邓锐锋的死亡里,我学会了很多。至少,我不会再傻傻地认为,所谓的朋友,所谓的陪伴,所谓的拼死守护,就会如人情愿般地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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