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莫须罪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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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春末

“程橙私觅奸夫,长期通奸,欲置继母于死地,大逆不道,拟处剐刑,秋后处斩。”审案官用阴冷的声调宣读着最后的罪状。

“哗啦啦”铁链响,女牢的大门打开,黑森森的死囚牢房扑面一股酸臭袭来,拖着沉重脚铐,衣衫褴褛,面容枯槁的程橙被狱婆粗鲁的推倒在发霉的草垫子上。

“哗啦啦”扯动的声音,牢门被锁上,眼前顿时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被“拶子”夹破的手指已经肿的分不开,稍稍用力想撑起身子,疼痛剧烈,程橙痛苦的低呼,一头栽倒在破烂发霉草垫上。

恍恍惚惚,时间回到半年前。

夏日月色清洒,凉风习习,一盏孤灯映射窗台上轮廊秀美的侧影。

程橙揉揉肩膀,放下绣到一半的喜鹊登梅图,抬起头望一眼窗外晈月,不自由主叹口气。自从最小的弟弟程柚出生后,继母便将她们姐弟四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但减少服侍的人数,更过分的却是连最基本的一日三餐都在减。

唉!再次叹口气,程橙对月合掌,暗自祈祷出征打仗的爹爹能快点平安归来,这样她们的苦日子才算到头吧?

忽然外面人声喧哗,隐隐夹杂着“别让他跑了!”

“快捉奸夫!”

火把齐刷刷涌来,四下里顿时亮如白昼。

“嘭嘭”擂门声震天响。原本上床歇息的程橙慌忙披上外套,没等她手触房门,只听“咣”的一声,随着踹门声扑闯进来许多人。

身着乌衣纱衫,系着珊瑚团花裙的继母米氏推开她厉声瞪着嚷:“奸夫在哪里?”

“母亲?”程橙莫名其妙,感受到舅父米坚猥琐的目光扫射在她略鼓起的酥胸前,羞红着脸不露声色的掩紧衣襟。

“给我搜!”米氏阴险的目光狠狠扫她一圈,挥手命闯时来的仆妇使女乱翻起来。

“是。”米坚得意瞄一眼惊惶的程橙,掳袖带头翻腾起来。

简陋的衣箱,陈旧的被褥,脱漆的桌椅,空空无物的妆奁,这哪里像一个千户家二小姐的闺房?两个凶神恶煞的婆娘都悄悄面露不忍。

唉!没亲娘的孩子就是苦啊!

没有,什么都没有!屋子不宽敞,很快就被翻个底朝天。

米坚求援的目光投向姐姐米氏。

米氏暴跳如雷,逼着程橙凶巴巴吼:“人呢?你把奸夫藏哪里去了?”

“母亲,我没有。”程橙慌神了,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谁招架得住?

“还狡辩。”米氏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直接把温顺的程橙打懞了。

“夫人,你看!”使女春兰在枕边发现一只精致的银钗,献宝一般拿到米氏跟前。

米氏劈手夺过,粗粗瞄一眼。一只银钗嘛,值不了几个钱。跟她房里妆奁比起来简直寒酸的赏下人都不够资格。

看到米氏面露嫌弃,米坚凑近要过来掂在手里,眼角瞅到程橙委曲的动人姿容,心里暗乐。

“咦?这是什么?”他忽然举到灯前,钗身上刻有一行字“此生不渝”

“好啊,此生不渝?这是不是奸夫给你的?恋的够深呀?”米氏一听大怒,指着程橙就骂。

“不是,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钗子!”程橙急白了脸,挣扎上去要夺回生母遗物。

“呸!编的鬼话谁信?说,奸夫是谁?”米氏不容她狡辩,拽着银钗如获至宝。

这时,家丁李甲兴冲冲闯进来嚷:“夫人,找到了,找到了!”

“人呢?”米氏兴奋的脸都变红了。

“找到一只男人的鞋子。”李甲举起一只男鞋谄媚报:“在院墙外十几米外的树林找到了。”

米坚在姐姐耳旁注解道:“一定是跳墙逃跑时慌不择跑掉下的。这下好啦,物证有了。”

“你这个伤风败俗不知廉耻的不肖女,如今证据俱全,还有什么话说?”

“母亲,我冤枉啊。”程橙吓的大哭,目光求救似的转向人群中看热闹的使女六斤。

“六斤,你可要为我作证,今晚是你在我这里服侍。有没有外人,你最清楚,对不对?”

那六斤长得很清秀伶俐,突然被点到名,缩了缩身子。不妨背后被人猛推,踉跄着扑到米氏跟前,抬眼对上当家主母的眼神,抖个激灵连连摆手:“二小姐,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你……”程橙伸手想拽她。半途被米氏拍掉怒声:“你想干什么?”

“母亲,我没有呀!六斤说谎。她说谎!”程橙愤怒了。这可是自己身边被裁减的最后一个丫头啊!

六斤更是大声嚷:“二小姐,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打发我早早去歇后,我真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住口!”这更是将程橙置于百口莫辩的地步,她什么时候打发她早早歇了?

“闭嘴!”米氏大怒,竟敢在她面前发雌威,扬手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程橙摸着浮上五指印的脸呆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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