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齐聚燕都（3）（1 / 2）

念儿两人回到涟漪阁，差不多是午时时分。到了二楼雅间，吩咐人做了几份小菜上来，念儿腹中不甚饥饿，便执了酒靠在窗前观望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这是她很久之前就养成的习惯，静静地观察世人，让自己能够以局外人的心态去完成任务。

偶然的一瞥，念儿不禁轻扯嘴角，面含嗤笑。

云淇虽然站在一旁不语，但念儿的一举一动都被她看在眼里；眼眸轻转，在看到那车帘后一闪而逝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的时候，清净的眼中划过一圈圈的涟漪，眸色加深的同时，一股戾气在心中扩散开来。

念儿察觉到云淇情绪的波动，轻晃杯中酒：“你这杀气，最好是对着小的那一位。”

云淇心中一惊，脸色倏然青白：“云淇不敢。”

“哼。”

一个单字就已说明念儿的怒气，云淇心中苦涩，面上却不愿表现出来，只拱手施了一礼：“主人记得用餐，云淇先行告退了。”

“嗯。”念儿不愿多言，侧首淡声吩咐，“将韩非带上来吧，至于小的，随你。”

云淇抿唇答应，缓缓退出房间。

不出一盏茶，一个壮年俊挺的男子便入得房间来，星眸薄唇，脸上带有几分薄怒，进来看到坐在桌前悠然吃菜的念儿，快步走来，语声急促：“谁准许你来这里的？”

念儿轻挑秀眉，眸中带着清冷：“我到哪里，还需向您禀报不成？”

韩非心中一窒，汹汹的怒火噌噌的往外冒：“你就是这样同自己的父亲说话？”

“嗬，父亲？我记得，您的孩子并不少啊，难得您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女儿……”

韩非倾下身子，一手捏住念儿的脸颊，眸中血色翻腾：“这么些年来，我一直以为念儿是聪慧雅致的，如今，你千里迢迢跑来燕都，到底是何原因？那跟在你身旁的女子与黑衣人又是什么人？”

原来，他是气我瞒了他这许多事情，念儿心中暗忖，心也一点点往下沉：“你来，不过也是为了质问我。”

“我……”韩非语声一窒，眉头深皱，终是松开了手，缓缓坐到身侧的圆凳之上，“父亲不是质问你，只是这样的你，太让人捉摸不透。”

“你怕了。”不等韩非说话，念儿又沉声重复了一遍，“你确实怕了。否认不了。”

韩非抬眸深深打量念儿，眼中藏着一种复杂莫测的情绪，声音含了几分疲惫：“告诉我，为什么。”

告诉你？念儿冷笑，告诉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灭了你的国家？这样的话，如果她说了出来，不知道韩非会不会愤然杀了她。

“听说，岁首前夕的行动，流沙的人也参与了？”云淇前两日汇报说流沙的人也在那夜行动想要劫走那个女人，不过被风雨楼抢占了先机。

如今，那女人应该被李斯藏匿了起来吧。

“念儿……”韩非眉头一点点展开，终是无奈妥协，“那女人……是你的姨娘。”

念儿捏着杯子的手骤然收紧，有些事，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但她不说出来，也不希望韩非说出来：“那又如何？”

“如果可以的话，你把她交出来吧。”韩非直视念儿，不漏过她的一丝表情。

“如果我说‘不’呢？”

“……念儿，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会嫁给我么？”

“我不想知道。你可以出去了。”念儿心中恼怒，面上却是不带丝毫情绪。

韩非的眉头再次拢起：“不管你打算怎么对付你姨娘，父亲还是要说，水水不希望她的妹妹受到伤害，念儿，你要想清楚。另外，卫庄也在蓟城，他是来找你的，鬼谷的修炼心法很适合你，你和他一起去趟鬼谷吧。”说着，韩非颓然起身，眸中闪过一丝丝的落寞，或许，念儿真的长大了，他已经留不住她了。

看着韩非带有几分沧桑的背影，念儿鼻中一阵酸涩，父亲真的老了，她的父亲，她唯一的亲人，最在乎的那个人，她又何尝想伤害他？只是那个女人，她，不能放过她。

水夏和韩非的故事，要从13年前说起。夏氏一族隐居于黄河之侧的太行山下，韩非与李斯同门学艺，齐国的土地被他们走过了大半，最后一次的出门游历，在太行山下遇到了神仙似的姐妹两人。

水夏聪慧善良，娴雅如仙；灵夏俏皮可爱，性情坦直。已到而立之年的韩非师兄弟竟为这两名女子风姿倾倒，悬而不走，留在太行山足足一年。

彼时的水夏刚满16，灵夏也只是13岁的年纪。没有人知道这四人到底维持着怎样的关系，夏氏一族的族长是水夏的大哥，无垢。无垢初时只是觉着韩非与李斯两人才学斐然，不是泛泛之流，也是爱才相惜，故而才将他们留下。而自己也一直以为四人关系只是如兄妹一般。

直到水夏16岁生辰，长老提出水夏的婚事，韩非和李斯竟一起当众向水夏告白，并许了她一生一世；水夏不想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两人都是她此生所爱，无奈之下，水夏要求启用天令。所谓天令，就是要上天决定他们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