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人慌忙给那傻大个悄声嘀咕着。
“啊哦,这样啊!”那傻大个终于有些把迟钝的脑筋儿稍稍转过弯来了,架不住一会儿又反过来继续傻傻地问,“司空大人啊,咋这么憨呆呢。大王又没有在这,他不会少嗑几个头吗,咱们又不会揭发他。他傻呀!是不是脑袋被母猪踹过几回了吧?”
没有人搭理他。跟在我身后看热闹的看客居然慢慢地慢慢地就汇成了一条滚动的小溪,还大有成为大江大河的姿态啊。还有人热心地为我数着数:“1、2、3,跪!1、2、3,跪!1、2、3,跪!”你们当我是一只不知道数数的笨羊呢。
“娃爹啊,咱回吧!大不了这狗屁官儿咱不当了,咱回家做个小生意去,胡乱挣俩钱,糊嘴糊家的总够咱用吧!”女人就是这个时候哭着喊着冲到我的面前,抱着我的大腿不让我完成那个简单机械的重复动作。
“老爷!老爷!咱回吧!这官有啥当头,听说大王都已经在阅兵场上支开了砍头台,就等着拿你祭旗呢!”阿三领着小儿也披头散发地赶来了。
“是啊,大人,您千万不要去了,大王这是摆明了要拿你的性命做引子呢。要不,你还是赶紧逃了吧,我们阻挡住官兵,您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吧!”瞧瞧,咱这人缘,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人给咱仗义执言的。所以嘛,做官还是要两袖清风的好,就是你走下坡路,也有人为你喝好的。
可是,咱都到这个份上了,好荣誉都在半路上伸手了,照这样下去,咱说什么也可以熬个名垂青史的,就是这辈子完了,子孙们顶着咱的好名头不还照样红红火火地过几辈子好日子吗。跑什么,大王想杀就杀吧,二十年之后,也许咱还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
“咚……咚……”远远地,就听到阅兵场的追魂炮接二连三地开始鸣响了,那炮声无疑在严厉警告着我,“赶快些!我们就要出发了,你还没有过来引颈就戮吗?想反悔也晚了!”
“士兵们,可恶的贼秃夺咱马匹,抢咱财物,掠咱子女,本大王想找他们复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居然还派了盗贼来,名义上说是要替本大王盖房屋,实在比强盗还混蛋啊!拿了我的银子,占了我的耕地,却盖了一间腐朽的窝棚来骗我!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家说对不对啊!”我一步一叩首赶到阅兵场边缘的时候,大王的演说正进行到最**,还义愤填膺地亲自举起斧钺舞动着。
“杀!杀!杀!大王万岁!大王万岁!”台下的士兵们个个情绪高涨,斧钺一遍遍地舞动着,舞动出一片光灿灿的武器森林,惊雷似的口号一阵比一阵惊天动地着。
“可是,有些领导干部,拿着国库的俸禄,吃着人民供奉的丰腴膏粱,一家老少享受着封妻荫子的荣耀,却不思为国分忧,为孤王解难,还总在那里阳奉阴违地说着影响我军前进的风凉话。你们说对于这样的乱臣贼子,应该怎么办呢?”大王这次真的打算吃定了我,一上手就把那些燃烧得正旺的火苗往我身上引。
“杀!杀!杀!”那些嗷嗷急叫的士兵出其不意地整齐。
“杀!”大王的意志真的很决绝。
我匆匆被押上断头台,气还没有喘匀,侩子手就手起刀落了,顷刻我的脑袋和**就乖乖彻底地分家了,匆忙得我甚至都没有机会念叨那样著名的一句送行话:“二十年之后我……”
我的魂魄悠悠荡荡地飘离了空空的躯壳,到处寻找可以投胎做人的新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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