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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清近的强烈要求下,程蝶衣和小凳子先后离开了地下室,只留下花清远和他五哥花清近,做亲密细致的沟通。

这一沟通,就是整整一个下午,连带着半个晚上。要说的事,实在太多,也太繁乱复杂了。

花清远把花清近离开家后,家里发生的事情,一一都说给了花清近听,包括花清迈是因何去世的,还有他们的父亲花盛璋和大哥花清辽,正在长沙战场上。

花清近听完他离家后,花家的各种变故,久久不能平静。一双眼睛失神地望着前方,胸中明明涌动着各种情愫,却无法开口说出。

地下室一片沉寂的窒息,兄弟两个都默然无声,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花清近先开了口,“真没想到,老四他……”拖出一串长长苦涩的笑来。花家发生的这么多事里,到底还是这件事,最震撼于他了。

在花家时,花清近与花清迈的年龄是最贴近的,前后不差三个月。但两个人的关系却谈不上好。

两个人说话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在花清近的记忆里,他从未叫过花清迈一声‘四哥’,花清迈也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五弟’。

就是这样一个比一般朋友还要陌生的兄弟,再次听到他的消息,竟是他的死讯,多么令人唏嘘感慨。之前有多少情感的隔阂,随着一个人的离去,都变得不重要了。

“四哥死得其所,纵是我,若有人敢伤害蝶衣,也定会以命相搏的,没有什么可惜的。”

花清远斩钉截铁地说完,花清近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一下。

人有逆鳞,不能触碰。一旦被人碰了,便是最软弱无能之人,也会激起一股英雄悲壮,泣血而拼来。

“六弟,你和那位……那位程先生……”

花清近很努力地说着程蝶衣的名号,克服着唇舌哆嗦。还未等他说完,花清远已经打断他了,“五哥不用这么外道,叫蝶衣名字就好了,四哥在世的时候,也这么叫。”

花清近单手抚额,摩挲了好几下。他和花清迈虽说是骨肉兄弟,也十分伤感他离世的悲壮,但他还是无法与花清迈的思想达到一致,至少他叫蝶衣的时候,还是得缓好一会儿的,才能开口,“你和程……蝶衣,大妈没管这事?”

花清近就不信了,凭着他大妈柳云芳的实力,绝对不是好商量的,怎么就能允许最疼爱的小儿子,不娶妻而傍男戏子呢?

“五哥小瞧了,母亲她还是很开明的,对这件事,基本默认了。”

花清远轻描淡写地说完,花清近彻底无语了。

柳云芳开明不开明的,他还不知道吗?哪怕接触不多,他怎么地也算是在花家长大,十六岁才离开家的啊!

不过花清远后面说的那个基本默认,花清近是信了。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默认还能怎么地,他可不信他那位大妈能狠得下心,把自己亲生儿子怎么样。

“五哥,那位带着你项链的女人,是你什么人啊?”

不是花清远八卦,而是事关家族,他不得不多问一嘴。

花清近想了一下,“你是说韩丽吧?”脸颊莫明有一处淡淡的红,“她是我的未婚妻,组织上已经批准了,我们就是还没有举办婚礼。”

花清近所说的组织是哪里,花清远并不关心,他只关心花清近和那女人的关系,以免他上一次白白救错人。

如今瞧着花清近这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有没有组织批准什么的,这两个人也是干柴遇烈火,怎么也阻不断了。

“恭喜五哥了,”花清远拱了拱手,“没想到一别几年,你我都有了心上人,可喜可贺。”

花清近在花清远的祝贺声中,扭过头去——尼玛啊,他才不要和花清远一起相提并论,神马心上人的,哪有这么个说法的。

他和韩丽是正常相恋,原谅他还不够解放思想,做不到从封建思想中彻底□,他六弟花清远这种,他真心接受无能啊。

花清远哪里会管别人的想法如何,在察觉时间已晚后,他起身告辞,临走时叮嘱他五哥好好将养身体,有什么事,等他身体好一些了再说,至于他五哥所提的那个与组织联系的事,被花清远第一时间拒绝了。

“还是等五哥你身体能走能动的时候,再自行去与你的组织联系吧,”

做为无党派人士,花清远抗日,但他不想牵涉任何关于国家内部争议之事。他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人需要帮助时,伸一把手,更进步一些的事情,恕他无能,他无力去做了。

花清远出了地下室,到了上面之后,吩咐了小凳子给花清近送晚饭去,他自己个儿则回了卧房,程蝶衣正等着他呢。

“今儿晚上,老王做了葱爆羊肉,炒得很是不错,”

程蝶衣见花清远进来了,从坐着的地方站起来,指着桌上摆好的碗筷,“你去净净手,我叫他们端上来。”

程蝶衣不提,花清远还未觉出来饿,程蝶衣说完,花清远这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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