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卖鞋郎（2 / 2）

盘踞在寒越心中几个月的阴霾顿时减少了不少，脸上经常能看见他从前一样的爽朗笑容，而武华裳虽然做鞋忙碌，但是生活负担却比从前减轻了很多，所以脸上也经常看到了微笑，对于楚羽的帮忙也十分感激，武华裳经常留在他家里吃饭，还亲手为缝制衣服，让楚羽感觉到了家庭的温暖，而寒越楚羽两人的感情日笃浓厚，情同手足。

……

城北，御史大夫府上，长夜漫漫，漫天星斗犹如碎钻在夜空之中，熠熠生辉。

老人依旧站在湖心小楼之上，仰望着当空的星斗，右手拇指在掌心里面轻轻地敲打计算着什么，然后老人身躯一震，喃喃道：“差不多了。”

翌日清晨，老人进到了平日里每日入朝的那家简朴的马车中，对着车夫说道：“林逸，我今日告了病假，不去上朝。”

叫林逸的车夫问道：“去哪里？”车夫是一个中年男人，容貌清瘦，白衣胜雪，车板上安放着三尺铁剑，刀鞘亦如他的人一般安稳而冰冷。

车内老人微微一笑道：“城南，常乐坊。”

林逸没有再多问一句，甚至连一点奇怪也没有。，为什么这位高权重的两朝元老会连早朝也不上，在这个清晨去赶往全是贫民居住的城南，那是朝中很多大臣一辈子也不会踏入的地方。

中年男人用瘦削的双手轻轻地甩了一下缰绳，两匹瘦马轻鸣一声，便朝着城南奔去。

……

这一天，寒越与楚羽依旧背着两个装满了鞋子的大包袱，又来到了桥头柳下，柳树旁边早就围满了人，手中紧紧抓着钱袋。

“来了来了！”

人群蜂拥了过去。

寒越楚羽大声笑道：“别急别急，今天存活有很多，慢慢来呀。”

两名少年一人将鞋子送出去，一人开怀大笑着收钱。

“闪开闪开！”人群后方发生了骚乱。

一个身材魁梧、脑袋像西瓜一样大少年，挤进了人群，旁边一名二十几岁的书生怒道：“你这小痞子，不知道排队——”

嘭！

书生话还没有说完，少年已经一拳将书生打飞，掉进了小河里。

“武师！”

抢购鞋子的百姓们惊叫着作鸟兽散开，只剩下周围十几个少年痞子飞扬跋扈地围聚在人群周围。

大头少年得意地挽起了袖子，露出了右臂上那颗完整的墨蓝色四角形。

“真的是武师！！”

人群发出惊呼，不敢再上去前，虽然秦国崇尚武力，但是却很少有武师在混迹街头，他们要么都加入了秦国名震东陆的黑潮军，要么成为了有钱人的私人保镖，要么开设了武馆，要么加入了帮会，像这种成为了武师还当混混的，真的少之又少，因为那是自跌身价的事。

坐在鞋摊前寒越不禁皱起了眉头，王大头今天分明是来找茬的，如今的王大头已经成为了一个平天武师，而自己，却连刀都放弃了。

王大头得意洋洋地站在鞋摊，抓起一双鞋子道：“早就听说你们两小子在这里发财，怎么？都不照顾一下老朋友么？”

寒越冷冷地道：“这里是常乐坊，滚回你的江安坊去。”

王大头哈哈笑道：“寒兄弟你就不知道了，如今我王大头声名在外，很多常乐坊的兄弟，也愿意跟着我王大头混。”说着拍了拍身边几个少年痞子的肩膀，向着周围一干痞子说道：“兄弟们，这奔跑的黑娃是我王大头的老朋友了，他说每人送一双鞋子给我们，作为我王大头入驻常乐坊的见面礼。”

周围少年们大声起哄，一双双大手伸过来，一瞬间就抢了十几双鞋子过去，脱下脚上的破鞋换上了，一个个活动着着脏兮兮的脚丫子，在旁边走来走去，嘴上念道：

“舒服啊！”

“比我的鞋子好多了……”

寒越大怒，豁然站起身来道：“拿了鞋子，就得给钱！！”

少年之中有七八个是半年之前，吃过寒越亏的，见到他发怒，还是忍不住往后缩了一缩。

王大头先是戒备地退后了两步，但突然他才发觉了不对，如果换做从前，这时候的寒越早就该拔出木刀冲过来了，但是此刻的寒越，不仅腰上挂着的硬木刀不见了，人更是瘦了一圈，眼睛里透射出沉沉的死气，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忍不住心中一动道：“难道这小子生了重病，从前的那些武艺已经荒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