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拉客（1 / 2）

“嘿嘿，你总不会告诉我，你还是个未尝雨露滋味的初哥吧？”范健有些得意洋洋地戏谑道。

“你胡说……”

在中原帝国，流传着这样一句广为人知的民谚：“十三梳头十四嫁，十五生个胖娃娃。”虽然此谚专指女生，不过也从客观上反映了这个大陆普遍的婚恋年龄，从某种意义上讲，一个男人，如果到了十四五岁尚未婚配，那他就不能算做成年，也不配叫做男人，充其量只能唤作男孩或小屁孩，故而一些庸俗市侩之人在骂人时常常会说：“你个初哥”，大有“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讥讽之意。

当然，对于修炼者而言，婚恋年龄一般要比普通民众晚得多，这里面除了缺乏时间、精力等客观因素外，也跟修炼者大多长寿有关，故而在紫月门，大家对此感受不是很深。

徐锋乍听到范健如此一说，下意识的认为对方是在骂自己，毕竟自己都十六岁了，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范健自称是“外星人”，那么说这话未必就是贬义，当下憋红了脸，难为情地道：“是的，我是初……”

后面那个“哥”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嘿嘿！”范健的嗓音立时提高了十二分贝，摆出一副导师的样子：“常言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说起这御女之术，房中之法，师出名门的你健哥我，那可是相当滴专业啊，小娃娃有没有兴趣拜健哥为师啊……”

此言倒是不虚，炼丹之法始于道家，而道家又最讲阴阳，老子《道德经》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说的就是孤阳不生，孤阴不长的道理。

而范健之师抱朴子，其真实身份不是别人，正是东晋著名丹道大师葛洪，抱朴子只是他的道号。葛洪认为，“人不可以阴阳不交，坐致疾患”《内篇?微旨》，又“阴阳不交，则坐致雍瘀之病，故幽闭怨旷，多病而不寿也”《内篇?释滞》。意思是说，人不能完全断绝阴阳交接，否则就会引起闭塞不通等疾病，所以如果妻子无丈夫，或者丈夫无妻子，大多会因多病而命短。

当然，他也强调，对于阴阳之事，如果“任情肆意，又损年命”《内篇?释滞》，又“若欲纵情态欲，不能节宣，则伐年命”《内篇?微旨》。意思是说，如果任情肆意，不能做到宣节有度，同样会减损寿命。

作为葛洪的得意门生，范健对此有着自己独到而精辟的见解，那就是：“身为男人，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人死了，精没花光；最遗憾的事，莫过于人活着，精没了。”

因为采补过度，范健不仅一直停留在元神境的巅峰层次难有突破，而且导致未老先衰，头发稀疏，这让葛洪很是为他惋惜，不过对此他自有一番说辞，“吾宁终身痛苦，也不愿抱憾终身。”

徐锋哪里知道个中曲折，闻言惊得合不拢嘴，心中登时狠狠地掠过两个字：“色狼！”

“不去不去，我要回家。”

“咳咳……那个，锋哥呀，既然你对阴阳之道不感兴趣，那咱们不去逛窑子便是了，带我去吃点烧烤，总不过分吧，嘿嘿，实在不行，闻闻也好，闻闻也好，你就权当可怜可怜你健哥吧，唉，你苦命的健哥啊……”

“当真只是闻闻？”徐锋有些受不了范健的苦苦哀求，而且范健的言行，也让他情难自禁地想起了自己过世的爷爷，当年爷爷临终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吃碗老周家的阳春面。

“老好吃，小好穿，不知我老了以后，会不会也是这副德性？”徐锋自嘲兼迷惑。

范健立即答道：“何辄我健哥一大把年纪了还诓你不成？说了闻闻，就是闻闻。”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那好吧，说好啦，就闻闻。”

“是是是……”

在范健的执意下，徐锋沿着灯火摇曳的曲折小巷来到了桃源街，甫一转过那间售卖粮油米面的小店铺，眼前景象便是豁然开朗，只见前方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一点也不像因为下雨而有所萧条的样子。

灯火阑珊的街道两旁，有着数十家售卖烧烤的小摊，其中以挨个数去第一家的生意最是兴隆，在那高高支起的帐篷油布底下，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地围坐着装束各异的顾客。

头戴毡帽的卖家拿着蒲扇、挥汗如雨地在炭火支架旁呼哧呼哧地扇动着红色火苗，浓浓的烟熏味道香飘四溢，随风送来，令徐锋忍不住驻足下来，深深吸了一大口。

“香，真香！”范健就像徐锋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将他心中想说的话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让徐锋刚刚对他放下的戒备陡然之间又提高了一个等级，登时没好气地瞪了瞪手上的那枚古铜纳芥，脑海中浮现出对方流淌哈起喇子的嘴馋模样。

“五魁首呀，四季财呀，六六六啊……”

嘈杂的喧哗声，将徐锋的视线从卖家身上吸引而开，循声望去，只见在离得自己最近的那张桌子上，四名身穿衙役服饰的男子正敞胸露怀、兴高采烈地行酒猜拳，从他们面红耳赤的脸庞和略微发直的眼神里，徐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