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狐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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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哥儿一边说着话,一边就伸出手来抚上陶然颈中的金项圈,漆黑的眼珠儿也骨碌碌乱转起来,显然是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陶然既然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自然视他如虎狼,如今又见他假作不识得她,却还来套近乎,一时间很想拔腿就跑,再不然便一掌拍开他的手;可又碍于来者皆是客,她做出那些举动未免失礼,小脸儿登时胀得通红,人也动都不敢动弹一下。

苗二太太见状也坐不住了,匆匆起身过来拉彻哥儿,口中亦不忘安慰陶然道:“好孩子你莫怕,你彻表哥虽是淘气,倒也不至于欺负人。”

又告诉彻哥儿:“这是你姑祖母家的六表妹陶姐儿啊,是你三表叔的小女儿,头几个月你还见过她,怎么转头便忘了。”

谁知彻哥儿被他娘握了一只胳膊后,另一只手立刻将陶然的项圈儿拽得紧紧的,苗二太太一拉他不要紧,连带着陶然也被拉了几个踉跄,险险扑在彻哥儿身上。

“彻表哥快快放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陶然气急了,立刻跺着脚怒斥。

苗二太太这才发现儿子的小手一直握着陶然的金项圈,想起方才她说过的、彻哥儿并不欺负人,又听得陶然这般怒斥彻哥儿,脸色一时又青又红。

“小气鬼!”彻哥儿也恼了:“我就是想瞧瞧你这项圈上錾了什么花纹,又不抢你的,至于这么急赤白脸么!”

言罢一把甩开她,怒气冲冲扭身回到老夫人身边坐了,脸蛋儿鼓得像个蛤蟆肚子。

“那你瞧吧。”陶然讪讪摘下项圈,小步走到他跟前递给他,“彻表哥若是早告诉我,我摘下来叫你瞧便是了……”

这项圈是她搬来松龄堂那日祖母赏的,若依着她,她才不愿天天戴着它,沉甸甸的累得脖子酸疼;还是杨妈妈说,老夫人赏的东西就得天天戴着,若是叫老夫人以为她嫌弃可不美。

彻哥儿却将头扭到一边不瞧她,鼻子里也小马驹一样喷着气。老夫人便将他重新揽回怀里,笑着逗他:“你六妹妹险些被你扯了个跟头,转头都不气了,你个小老爷们儿倒不如个姑娘家了?”

苗二太太的脸色愈加不好看起来。他们家这位老姑奶奶也忒爽直了些,俗话说的好叫打人不打脸,这老姑奶奶却不吝这个,专拣那不好听的大实话说!

苗大太太本是不欲掺和小孩子们的事儿,如今见得弟妇这般模样,不开口也不成了,便笑唤陶然:“我听你祖母说,你搬来你松龄堂的东厢了?这可真好,寻常还能陪你祖母解解闷儿。”

陶然见彻哥儿既不买她的帐、也不搭理祖母的逗弄,便将那项圈重新戴回脖子上,笑回苗大太太的话:“表伯母说的正是,只可惜陶姐儿人小力微,很怕解闷儿不成,反劳烦祖母看护陶姐儿。”

“瞧瞧这孩子,”苗大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姑母还说她是个嘴笨的,我倒瞧着她比她几个姐姐不差。”

陶然听得后背直冒汗。另外几个姐姐也就罢了,毕竟苗大太太也没说她比哪个姐姐还强,可嫣然却不一样,听了这话,心中对她的不满岂不是更多?

不过这又如何呢,她悄悄安慰自己——有前世的深仇大恨牢记在她心中,就算这一生嫣然变好了,她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何必指望嫣然真拿她当个好妹妹对待。

又陪着说了几句有的没的,老夫人便唤苏子墨:“你们几个带着彻哥儿去玩吧,我们大人说会子话。”

“熙姐儿几个也领着慧姐儿去东厢房,省得你们姐妹坐在这儿不敢说也不敢笑的,白做陪衬。”

慧姐儿闻言便看了看苗二太太,见得苗二太太微微颔首,也便站了起来,先跟老夫人告了退,便跟着熙然几个离了正房。

进了陶然的次间里,慧姐儿不免四处打量起来,待见得临窗大炕上铺着雪白的狐皮,立刻惊呼一声:“这个是不是我祖母前些日子差人送给姑祖母的那张?那可是宫里赏下来的,我都没得着摸一摸,姑祖母竟然将它赏了陶姐儿!”

齐国公如今已经快六十了,还带着家中子侄替朝廷镇守西南呢,于是今年才一入冬,宫里就差了内宦下来赏赐,其中就有两张一丝杂毛也无的雪白狐皮。

慧姐儿瞧着那狐皮稀罕得紧,极想张嘴跟祖母求了来,谁知齐国公夫人转眼就将东西收了起来,她再也没瞧见,如今那皮子却出现在这儿,怎不叫她又羡又妒。

杨妈妈情知不好,忙笑着替陶然接话儿:“慧姑娘怕是看走眼了,前两日为了给六姑娘归置屋子,是我和童妈妈一起去的我们老夫人小库房,童妈妈说这张皮子旧了,再放着恐怕会被虫蛀,这才给了六姑娘,应是我们老夫人早年存下的。”

“齐国公夫人差人送来的那张皮子,可是最最上等的雪狐皮,我们老夫人定然早锁进箱子里了,哪里舍得拿出来给六姑娘个小孩子糟蹋。”杨妈妈虽然没瞧见过那狐皮,却也知道宫里的赏赐绝不会差。

慧姐儿听了这话,也就信了,笑说我就说不大可能么;嫣然却不怀好意的推了推她:“慧表妹不如过去瞧瞧,也就知道那皮子到底是不是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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