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以棋会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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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三将圆木片揣进怀中,又找到一支炭笔,乘着院中无人,再次溜出了大门,回到山洞时,只见唐仁和叶连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又打架了。郭三问道:“唐大叔,叶大哥,你们打架了么?”说此话时,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老师,在惩戒两名不听话的学生。

那二人齐声道:“没有!”说罢,又怒目相视。郭三叹了一声,道:“打架也未尝不可,但要文打,而非武斗。”叶连问道:“甚么是文打?”唐仁冷哼道:“无论文打还是武斗,我都能赢这小贼!”

郭三甚是无奈,心想这二人都会武功,倘若真打起来,自己根本无法劝住,幸亏他们身受重伤,倒也不难对付,说道:“文打么,就是棋琴书画,你们任选一样,看谁更厉害。”

唐仁道:“若论琴技,我自然不差,但受伤之后无法抚琴,却是可惜。”叶连笑道:“依我看,你吹牛的本领不差。”唐仁怒道:“我怎么吹牛了?”叶连道:“若论书法和画技,我自然不差,但受伤之后无法写书作画,却是可惜。”他说此话时,不仅套用了唐仁的原句,就连语气也一模一样。唐仁怒道:“依我看,你只是个鹦鹉学舌,拾人牙慧小贼罢了!”叶连笑道:“小贼又如何?总有一天,我会和你一样变成老贼!”唐仁怒不可遏,想说几句驳斥的话,却又牵动了伤口,痛得大呼出声。

郭三道:“唐大叔,您要是生气,那就不用比了。”唐仁大声道:“为何不比!”郭三道:“有句成语叫作‘恼羞成怒’。一个人若被对手激得又恼又羞,不待比试,先便输了。”叶连哈哈笑道:“小妹子说得对,这老贼恼羞成怒了!”郭三不以为然,摇头道:“这话可就差了。《孟子》中讲‘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叶大哥年纪轻轻,怎可对长辈无礼?”心想:“如果互为敌人,倒也不必拘泥于礼法。”

叶连闻言一呆,半晌说不出话来。在当时,无论契丹、西夏、大理,都对汉家学说推崇备至,父母教育子女时,往往会引用《论语》或《孟子》。郭三讲出《孟子》中的原句,叶连竟无法辩驳。

郭三大为得意,又道:“若论琴、书、画,你们都比不过我,也就不用献丑了,还是下棋吧。”说着,从怀中取出圆木片,用炭笔写了“兵、卒、车、象、相、帅、将、马、炮、仕”等字样,又将其中十六只棋子做出标记,在外圈画一个圆,便算是“红棋”了。

唐仁道:“我们身受重伤,连胳膊也无法抬起,又如何下棋?”郭三道:“却也不难,下盲棋便是了。”叶连奇道:“甚么是盲棋?”郭三更奇,反问:“叶大哥,你没听过盲棋么?”叶连闻言一呆,不知如何回答,他确实没听过“盲棋”二字,但看郭三的神色,似乎世间果有此物,万一“盲棋”是妇孺皆知之事,他却说“没听过”,岂不显得愚昧?

其实,盲棋又被称作“蒙目棋”,乃是文天祥的首创。文天祥是南宋丞相,如今却是北宋,别说叶连,恐怕大宋的第一象棋高手,也没听过“盲棋”二字。然而凑巧的是,用于记录棋谱的术语正好用来下盲棋。

郭三的棋艺极差,只知棋盘的大概布局,以及棋子的基本走法,原本不该班门弄斧,但唐仁和叶连身受重伤,彼此间又有冲突,万一真打起来,旧创未去,新伤又填,岂不要糟?她思来想去,觉得下棋也是一种“打架”,倘若二人借着下棋,发泄心中的憎意,即使将对手杀得片甲不留,于身体却是无损。她在地上画了一个棋盘,摆好棋子,说道:“唐大叔执红,叶大哥执黑。你们说一步棋,我在棋盘上走一步,便是盲棋了。”

唐仁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的棋艺虽然不佳,但要对付这小贼,却无需执红。”在象棋中,执红的一方先行;唐仁不愿执红,那便是没将叶连放在眼里。

叶连微微一笑,道:“好,我执红,走‘兵三进一’。”他这一招叫作“仙人指路”,属于“文棋”布局。与文棋对应的是“武棋”,专指那些具有攻击性的走法,例如“当头炮”。如果年轻人与长辈下棋,极少走出“当头炮”,因为这被视作无礼之举。叶连第一步走出文棋,显然不愿输了礼节。

唐仁暗赞一声:“这小贼,还懂些礼数。”说道:“象三进五。”却是一招“飞象”。

二人走了几十步,便有些记不住棋局,分明炮被马踩了,却以为炮仍在原来的位置。郭三详细讲解,又将棋局还原到十几步之前,重新演示一番,这才理得明白。

唐仁每说几句,便会咳嗽一声。郭三甚是担心,惟恐他的伤口受到感染,继而引发肺炎,那可就大大的不妙。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叶连只剩一个“帅”,唐仁却“象、士”俱全,还有一个“车”,一匹“马”。叶连叹道:“唉,这盘惜败。”郭三道:“不是惜败,是完败。”唐仁道:“是惨败!”叶连不以为意,笑道:“败了又如何?我终究会赢回来的。”

郭三蹲在地上多时,双腿有些发麻,站起身来,活动了几下腿脚,说道:“你们俩再下一盘,我去做饭。”一边说着,一边跑出山洞,拾了些干柴,在洞口搭起一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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