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偏院（1 / 2）

福宝脸上微微一红，说不出话来。

“偏院里住的是个贵客。”元娘低声说，“我虽然不知道那是谁，可那间院子的客人已经住了有些年头，每年都会过来住一段日子。连老太太这样平常不出院门的，每年也都会过去好几趟。”

“好像没听人说过。”福宝咕哝着，心里更加好奇。

“是这么说。”元娘点了点头，“也从来没见那边的贵客露过脸，就连家里的几个哥儿，也只有大少爷去过偏院，其他人老太爷都拦着不让去呢。”

“还有这回事？”福宝瞪圆了眼睛。

“谁说不是呢。”元娘摸了摸福宝的脑袋，觉得她样子说不出的可爱，“连我都从没见过，老太太屋里的也只有葛妈妈去过那边。”

福宝想到那个令人胆战心惊的葛妈妈，顿时打了个哆嗦，坐直了身体。

“管他到底是什么厉害的人物，我也不过是个使唤丫头罢了。”福宝撅着小嘴，逞强说。

“你能这么想最好。”元娘笑着点头。

福宝红了脸，搂着元娘不吭声了。

老太太对偏院贵客的态度令人玩味，说不出到底是敬还是疏，即便元娘这样跟在老太太身边几十年的人，也猜不出到底那是个什么人。

元娘与福宝猜测了一番，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只能嘱咐福宝小心应对，尽量不要惹事，并且保证会尽早让福宝脱离苦海。

“你去吧，不用害怕。就算真有什么难处，还有我跟爷爷帮你顶着。”元娘拍拍福宝圆胖的脸，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她还是个孩子，又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福宝得了元娘一句话，顿时有了主心骨，心里的担忧也去了些，跟着赵妈妈一起去了老太爷的院子里。

老太爷居然还真抽出了些功夫见了福宝一面，只嘱咐了一句：“你好好伺候，守规矩。”就挥手让她下去了。

福宝接了新差事，被赵妈妈带着去了偏院。

才到了后院，福宝就发现早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已经散去，路过的一片草坪被踩得光秃秃的，莫叔正蹲在那里一脸铁青的看着断枝和秃草，连福宝经过都没看到。

福宝有心安抚莫叔两句，却碍于赵妈妈在旁边，既不敢多看别处一眼，也不敢挥手或是张口，只能垂下脸继续跟着往前走。

这座小楼福宝不是头一次见，却是头一次进得院子里面。

赵妈妈吩咐福宝在门口等着，自己先进去交代差事。

福宝听元娘说这里有贵客，还当这院子里必定得是一派富贵悠然，谁知进了院门就傻了眼。

如果非得用一个“好”的词汇来描述，大概只能说，地面仅限于走路的青砖地板，打扫的很干净。

再说其他的地方，几乎让福宝有一种惨不忍睹的感觉。

看起来应该是花圃的地方长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并且野草长势喜人，颇有几分要压过鲜花，称雄称霸的趋势，牵牛花、太阳花又要比名贵的菊花兰花生得旺盛，再衬上几个败落的枯枝，连福宝这样业余的园丁都看得瞠目欲裂，恨不能直接扑过去替他们把草都薅了去。

再说那院里的几棵树，也都枝枝叶叶胡乱的长着，一点人工修饰的痕迹都没有，倒是枝繁叶茂的，将院子里的阳光遮了大半，只是此时天气已经转凉，倒显得院子里荒芜凄冷。

好在青石地板倒是打扫的干净，门窗上的漆也都是新的，总算看起来还不那么像荒旧老宅。

门口立着的小厮看福宝盯着花圃，一会儿咬牙一会儿痛心，突然觉得眼前这丫头白嫩讨喜的小脸居然跟外面园丁老莫核桃似的老脸略有重合，不由得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她回神。

福宝茫然的眨了眨眼，回过头看那小厮，似乎想要求证些什么。

小厮大概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碰触到福宝的目光却还是有点赧然，又有点羞恼，粗声粗气的说：“看什么？

“那，那花……那树……”福宝张嘴一说，觉得嗓子发干发哑，见小厮怒目而视，俨然一副你再说我就要掐死你的架势，又缩了缩，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小厮满意的看到福宝被自己吓唬的闭了嘴，顿时觉得自己战斗力又有所增加，下回可以尝试去挑战一下园丁老莫，面上难免就流露出些得意。

福宝看他面色松快了些，勇气又回流了些，握了握小拳头，一脸认真严肃的对他说：“我力气很大。”

“哈？”小厮错愕，看着福宝，突然觉得怎么家里丫头质量连年下降，之前来了个不会干粗活儿只会端茶倒水的也就罢了，好歹还能缝补一下衣服，怎么今儿个连脑袋不好的都混进来了？

老太太没了也不能这样糊弄人啊。

小厮努力忍住心中悲愤，对福宝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这院里缺人手吧。”福宝同情的看着小厮一脸痛苦，点了点头，了解的说，“我力气大，能干活儿。我之前还跟莫叔学过一阵子，不过不一定收拾的好看，只能保证整齐。”说到这里，又有点腼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