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离别（1 / 2）

福宝伺候杨老汉吃了药，看他睡了，才蹑手蹑脚的从屋里出来。

元娘闹了一场，到底还是答应了婚事，因为时间太过紧迫，这几天所有人都在张罗婚事，元娘每天从早到晚的赶制嫁衣，这两天因为宋景书说杨老汉最好静养，也并不是一直在这里，只留了一个丫头在屋外守着。

宋景书的家乡太远，一时没办法报信回去，虽然他上面没父母，一切从简依然让他忙得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只有每天早晚两次给杨老汉看诊的时候才能见到他。

福宝一路走，一路慢慢的想。

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有点不知所措，阿宁一天之后就要出发前往战场，原本她以为自己会伤感和难过，如今看来，却连伤感和难过的时间和力气都没有，一心扑在杨老汉的身体状况和元娘的婚事上。

只有在这种时候，一个人静静的走在路上，脑袋里放空了那些需要做的事情，阿宁才会悄悄的来到她心里，对她微微的笑，让她的心又是酸涩又是柔软。

福宝不明白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情绪，她只是隐隐的感觉自己年岁见长，快乐渐少。当年在杨家小院篱笆下促膝谈心的日子，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这间院子修得很精致，长廊的地板被擦洗得油亮莹润，福宝垂着头一路的走，突然看到地上多了一个阴影，朝着自己走过来，抬起头，阿宁的身影就映入眼帘。

两个人都沉默着，相对而立，去年这个时候，福宝还只是比阿宁矮半头，今年她虽然也长了些许，可阿宁却长得更快，几乎，不由得气闷又沮丧得盯着他胸口的布料。

福宝没抬头，阿宁只能看到她头顶的发旋，福宝的头发不是特别漆黑油亮的那一种，反而是细软的泛着褐色，柔柔顺顺的贴伏着，在阳光下闪着金褐色的润泽，让阿宁忍不住伸出手，想在她头顶轻轻摸一摸，却又中途忍住，收了回来。

“最近几天你也忙坏了。”阿宁才说了一句，就发觉自己提了一个烂话题，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福宝没看到阿宁懊恼的神情，摇了摇头说：“这屋里有那么多下人可以帮我，虽然忙，但是一点都不累。”

“有什么事就吩咐她们去做。”阿宁低声说道。

福宝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只是这样，太过麻烦你啦。”

阿宁看到福宝如此客气的神情愣了一下，心中突然慌了起来：“你是不是……”

“没有什么。”福宝勉强笑了笑，转身想走，被阿宁拦住。

“你听到了什么？”阿宁认真的看着福宝。

福宝躲开阿宁的手，垂下头，让阿宁看不清她的表情，低声说：“听说这次若不是你去的急，怕是这屋里也要多个女主人了。”

“谁说的？”阿宁伸手拉住福宝的手臂，一不小心用了力。

福宝感到一阵疼，却咬牙忍住，轻轻挣扎了一下，对他笑着说：“这是全府都知道的事儿了。还有人跑来问我，顾家姑娘性情如何，是否好相处呢。”

阿宁松开了福宝的手臂，只觉得心中一团乱。他以为封了宋景书的口，杨老汉就能不知道，却没想到杨老汉早就猜到了皇帝的举动；他以为不去说这个话题，就能瞒过福宝，却忘记防备家中那几个下人。

“我是不是很蠢？”阿宁苦笑着，低声问。

福宝错愕的看着他，摇了摇头，认真回答：“你不蠢。”

“我也觉得我不蠢。”阿宁板着脸看福宝，“可遇到你之后，就变蠢了。”

福宝瞪大了眼，抗议道：“怎么能推到我身上来？”这么一怒，伤心难过反倒好了不少。

阿宁松了一口气，笑眯眯的说：“就得赖你。这事儿你得负责。”

“我负什么责？”福宝被他气得快哭了，“你怎么就知道欺负我。”

阿宁看她炸了毛，这才不敢再逗她，笑声对她说：“他们都是胡说八道，你不要信他们。”

“你什么事都瞒着我，难道就可信了？”福宝瞥了他一眼，撇嘴道。

“我瞒着你是为了不让你担心。”阿宁小声说，“可信还是得信我的。”

“我是信你的。”福宝抬头，轻轻对阿宁说，“只是我也信，你要娶顾家姑娘。”她抬手阻止阿宁张口反驳，自顾自的说，“就算没有顾家姑娘，总还有张家姑娘，李家姑娘。”

“什么姑娘都不会有！”阿宁懊恼的瞪着福宝。

“这也没什么。”福宝轻声说着，垂下眼，不去看他，“将来你娶了那些姑娘也罢，没有那些姑娘也罢，我总是信你的。”

阿宁呆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福宝。

“你骗我。”阿宁哑着嗓子说，“你不能骗我。”

“我从来不骗人。”福宝不满的说，用指控的眼神看着阿宁，“倒是你们，总是骗我。”

“是我不好。”阿宁被说得脸一红，小声道，“对不起。”

福宝点了点头，对他说道：“我不会骗人的。信你就是信你。”她说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