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王侯之狠(1 / 2)
耗门外,一溜儿挂起二十几颗人头,正中的,正是史阿的首级,苍白而空洞的眼神,直瞪着东方,嘴巴大张着,似是正在呐喊咆哮。
幸亏已入冬,一天冷过一天,不然,要是盛夏时节,这么多人头挂在一起,很快就会散发出行人掩鼻都躲避不开的腐臭气味,然后成群的苍蝇没日没夜地围拢飞舞着,仿若是在狂欢,再接着,就是白白胖胖的蛆虫扭进扭出,偶尔还会掉落在下方的行人头上,衣领上,令行人失声惊叫。
对青衣楼倒台之事,任宏、任红昌、祖茂以及钟氏兄弟在高兴之余,却未免有几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草莽人物看似很风光,实则是在官府积威的夹缝之中生存,一旦惹翻了官府,路也就走到了尽头。
马腾倒不这么想,自从见识过劫法场之后,他就将此事彻底抛到脑后,甚至连耗门悬挂史阿等人的首级时,都没有跟大流去看上一眼。
不过,当再次面对对面安坐的段颎时,马腾问出的第一个问题,还是与青衣楼有关。
“武威太守赵苞上书,只是个引子而已,青衣楼能一直盘踞洛阳,并非是有什么靠山后台,而是朝堂上的老大人们眼中根本就没有青衣楼。”
“那这次为何.?”
段颎呵呵一笑,反问道:“最近朝堂上可听闻有何大事?”
马腾摇摇头,没想明白这与自己的问题有什么关联。
“这就是原因!”
“啊?!”
马腾大讶,很是意外地看着段颎,同时从各个方面苦思,试图找出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怎么,还是没想到?”
马腾想到了几点,可念头刚刚冒出,就被他自己给否决了。
“其实很简单,静极思动,没事时就要找出点事来,不然哪里来的功劳?”
“啊,不会吧。”
听到段颎如此解释,马腾脱口而出,满脸的不可思议。可他再转念一想,又开始觉得段颎所说甚是在理。
“谋逆向来即是重罪,一旦涉及,即是大案,更是封侯进爵的大好时机,既然有武威太守上书的契机,诸位老大人又岂会放过如此良机。”
马腾恍然大悟,眼前也豁然开朗,喃喃道:“原来如此。”
“只是老朽有一事不明,武威远在千里之外,青衣楼中人又如何会到武威犯案,太守赵苞又如何会如此一口认定青衣楼行谋逆不轨之事。”
一提到武威,马腾想到的,就是贾诩。他也曾闪过如此念头,觉得此事是否与贾诩有关,可旋即他又觉得理该不可能。此刻既然段颎都觉得有些古怪,马腾就更想不出来其中的沟沟弯弯了。
就在此时,一名家仆急匆匆进来,不顾马腾在旁,径直附耳到段颎耳边低语几句。
马腾还是在段府第一次见识到这等事,待见到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段颎都脸色大变,哪里还不知道必是发生了大事。
“有些急事老朽要去处理,贤侄且宽坐。”
段颎起身,对马腾说上一句,即急匆匆地快步离去,与他一向的不疾不徐大相径庭。
方才的耳语,马腾只听到只言片语,隐约听到什么“皇后”二字。此刻虽然心中甚是惊奇,但不明就里,又没处可问,只得坐在此地相候。
等了约莫一刻钟,段府管家一脸歉意地推门进来,对马腾道:“老爷有急事出门,吩咐老仆来转告一声,日后如若老爷有空,自会派人来请。”
马腾醒悟过来,刚才只怕发生了什么大事,可他又不好问,赶紧躬身道:“颎公有要事,小子就此告辞,日后颎公有召,小子再登门拜见。”
管家上前一步,凑近到马腾身边,低声道:“老爷还让老仆转告一声,时值多事之秋,万事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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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大殿,冠军侯中常侍王甫趴伏在地,连连叩头,每次都是额头着地,发出咚的一声响。没几下,额头上就乌青一片,渗出点点血迹。说话时,更是悲痛哽咽:“老奴恳请圣上赐老奴三尺白绫,自绝于室,以慰皇后。”
天子刘宏脸色阴沉,紧盯着御案上插着明晃晃七八根银针的布扎小人,一言不发。一旁的张让低呼一声:“圣上”,才将刘宏唤醒。
他抬头看到王甫血迹模糊的额头,怜惜之心大起,连声道:“王侯平身,王侯平身。”
打心底里,天子刘宏对这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宦官亲信信赖有加,并且也只对他们信赖有加。
他还记得很清楚,十年前,一群羽林郎簇拥着一辆白盖马车,几乎在先帝驾崩的讣告传来的同时,驶进自家的大门。那时,他才十二岁,虽然知道很多事情,可还不清楚,该当如何当个皇帝,就连好多礼仪,都不知道。
一路上,就是中常侍曹节尽心尽力地伺候,手把手地教导,才让他到了洛阳时,知道该当如何面对群臣。
当上皇帝没多久,他就发现,事情远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好,宫里有太后,宫外有大将军,窦氏家族把控着朝堂上下,他这个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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