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袁家之痛(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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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声音极其瘆人。

他一步一步地挪过去,手颤抖着,轻轻拉开车门,只见父亲袁逢斜靠在车壁上,头戴进贤冠,软塌塌地垂着,双眼圆睁,犹自带着满眼的不可置信和恐惧。

“不”

袁术哭喊着,大叫一声,双膝再也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软软地跪下去,随即他悲呼一声:“父亲”,一口气未能提上来,就这么软软地倒了下去。

不知多久之后,袁术悠悠醒转过来,睁开双眼,印入眼帘的,是绣着精美图案的罗霄纱帐,木然的脑袋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可不就是自己的床榻么。

他全身无力,挣扎着要爬起来,身旁的侍妾赶紧过来扶持着,这才让他艰难地坐起来。

侍妾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袁术全身打了个激灵,这才回想起来自己晕倒前的那一幕。

难道自己的父亲,德高望重的袁家族长,就这么走了?

想到这里,袁术心里悲痛得如欲要爆开一般,只有高声嚎啕大哭,才能让他内心的悲痛稍稍得到一些缓解。

浑浑噩噩之间,袁术被穿上“斩衰”丧服,手拄孝子棒,在家仆的扶持下,一路嚎啕大哭,来到灵堂。当他亲眼看见老父生机全无冰冷冷地躺在棺梓之中时,已经有些沙哑的嗓子,再次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嚎,在此起彼伏的哭嚎声中,显得格外的响亮。

“公路节哀!”

刚刚带人赶过来的司隶校尉阳球恭敬对亡者行过大礼,来到袁术身边,搀着袁术,悲声道:“令尊遇刺,球深感悲痛,如今正全城严密搜查,全力缉拿凶犯。只是为了尽快破案,需得检视一下伤口才是,说不得要惊扰一番老大人的遗体。”

袁术此时头脑混沌一团,阳球在他耳边说些什么,他听到了耳里,但根本就不清楚是什么意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自顾自地嚎啕大哭。

阳球见状只得摇头作罢,抬头四处一看,只见袁隗正被人搀扶着,坐在一边,身旁两人正手忙脚乱地喂他喝着参汤什么的。

片刻之后,阳球得到袁隗首肯,迅疾指使手下在棺梓四周用白色的麻布围起来,以防袁家众人见到了,心里不快,随即他带着三人来到棺梓前,看了一眼袁逢的遗体,点点头,另两人即刻轻手轻脚地解开寿衣,仔细检视袁逢的身体。

不过片刻工夫,整个身体已经检查完毕,袁逢全身上下就只有左胸的一处伤口,仿佛是一条缝一样,正对着心脏所在。

四人全部紧盯着这唯一的伤口,阳球身边站着的那人伸出手去,在袁逢的伤口上来回摩挲两下,又用两根手指轻轻地按了按,便默然不语地将手收回,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

阳球全神贯注地看着伤口,没有注意到身边这人的反应。再仔细检视片刻,他点头低声道:“没什么好看的,撤吧。”

袁逢刚刚卸任司空要职,正在大力谋求太尉一职,并且在洛阳权贵们的心目中,袁逢成功胜出的可能性极大。论家资,恐怕没有那个世家能比得上袁家的雄厚,论资历才干,袁逢也是上上之选。可是就这么短短的瞬间,袁逢就此撒手人寰,着实令人感慨人生如戏。

感慨归感慨,袁逢之死的真相在天亮后不久,就在洛阳的权贵之间传开,这令这些权贵在猜测幕后黑手的同时,心里也产生了极大的恐惧之感——谁知道这刺客会不会找上自己呢,于是早朝散会之后,要求朝廷严加侦缉严惩凶手的折子,如同雪片般飞向天子刘宏的案桌,为他筛检的中朝宦官们几乎看都不看,直接一股脑儿地转给司隶校尉阳球。

阳球刚刚率众回到府衙,看到宫中批转过来堆积如山的折子,立刻就头大如牛,他愣愣地站了一会儿,扭头便走,直接去到旁边的签押房,将这里作为自己的办公之所。

待一众手下都各自忙碌之后,阳球双手负后,缓缓踱步,边走边问道:“看了伤口,王大侠以为如何?”

跟随阳球前往袁府查勘袁逢尸首的,正是王越。

他因青衣楼谋逆一事被关进洛阳狱,幸得时任将作大臣的阳球向当时的司隶校尉刘郃求情,将王越之名从青衣楼人犯名单中剔除,这才得以幸免。而后王越就在洛阳狱中呆着,逐渐为众人所遗忘,阳球出任司隶校尉,亲自前往洛阳狱,与王越一番长谈。

当夜王越就出了洛阳狱,在阳球身边办事。

王越一袭白衣,站在一旁,有些欲言又止。阳球转头看这他,笑问道:“王大侠可是有些话不便说?”

见王越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阳球心里顿悟,脱口而出问道:“刺客是青衣楼的剑客?”

王越还是沉默以对,他的沉默对阳球来说,实际上就已经是默认。

阳球想起袁逢伤口的情形,一击致命,伤口却只有一条缝一样,这岂不正是既窄又薄的特制短剑所造成的,只怕这种剑就是青衣楼剑客的必备兵器之一。

想到这里,阳球心中霍的浮起一个大胆的念头,现在王越在为自己做事,有他去从中斡旋,是否可以将这些青衣楼剑客收为己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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