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王越之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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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头哈哈大笑,一众手下纷纷附和着大笑出声,但只有那些狱卒和班头脸色大变,没有笑出声。

他们有如此反应,是因为在狱卒中间流传着一句话,如欲要整死囚犯,就要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下手,不给他们开口说话的机会,一旦囚犯临死前发狠诅咒,往往灵验无比。

“呸!”

王萌含愤奋力将口中的血沫吐向阳球,虽然相距深远,猝不及防之下,血沫还是划道弧线,掉落在阳球的官靴尖上。

阳球的笑声戛然而止,勃然大怒,满脸通红,手指着王萌,咆哮道:“堵住他的嘴!给我堵住他的嘴!”

负责审讯的衙役和班头一时慌了神,几个就在王萌身边的衙役窜上前,揪住他的头发,当头当脸掌抠拳击,还是班头心神未乱,他四下一看没有找到合适的物事,眼睛往地上一瞄,灵机一动随手抄起称手的刑具,在松软一点的地面上撬起一大捧土,来到王萌面前,在数名狱卒的协助下,不顾王萌的挣扎,强行将大捧带着腥臭味的泥土塞进他的嘴里,使得王萌两颊鼓囊囊的,凸起老高。

仅仅片刻工夫,泥土完全堵住王萌的食道和气管,他浑身如筛糠一样抖动不停,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呜呜声,再过上片刻,他全身软倒,就这么上半身软软地耷拉下来,只剩双手手臂被铁链吊住。

“大哥”

旁边刑台上的王吉只听声音,就知道大哥王萌已死,心中悲痛,大喊一声。

愤怒渐消的阳球站起身来,在王吉的哭泣声中,对一众属下沉声吩咐道:“按了手印就是亲口招供了,手脚麻利点,将招供材料整理好,将一众案犯清理干净,本校尉要入宫面圣了结此案!”

“诺!”

室内的一众属吏衙役当然明白阳球话里的意思,他们毫不犹豫地应诺一声,躬送阳球转身离去。

卯时时分,入宫面圣归来的阳球满脸喜气。

当他向天子刘宏呈上王甫、袁赦等人的招供,以及结案的相应材料之后,他很感觉到,天子刘宏对这些招供和材料并不感兴趣,但在听到王甫、袁赦等人在狱中畏罪自杀身亡时,那种如释重负的轻松与欣喜,却跃然脸上。

阳球得到天子刘宏勉励与嘉奖,心情大好,舒适地靠坐在马车里,暗自沉思:“王甫、袁赦、段颎等人伏诛,这件案子就算彻底了结,接下来就该是全力侦破袁逢遇刺一案,就是不知道王越的事办得如何。”

刚刚回到府中捧起一杯香茗坐定,府中的大管家就急匆匆赶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绢帛,恭敬地双手递给阳球,低声禀道:“老爷,这是王大侠吩咐小的交给老爷的,他说要外出游历。”

“外出游历?”

阳球失声惊问,心里涌起一股不安,他顾不得细看拿在手里的绢帛,紧盯着大管家,问道:“他没说去哪里?”

“王大侠说要回幽州老家一趟,并吩咐说如要找他,直接去燕山犷平相寻即是。”

阳球听了心里极其恼火,正欲责怪管家为何不拦住王越,以等自己回来,随即想到他曾吩咐过管家,王越在府中可任由他行动自由,不得阻拦。况且以王越之能,府中也无人能拦得出他,包括他在内都不行。只是王越如此急促地外出,连面都不见,明显就是在躲避。

想到这里,阳球只得气闷地挥手让管家退下,抖开手里的绢帛,就着灯烛细看。

王越虽然是个知名剑客,却也粗通文墨,一手字写得还是不错,不光是能入眼,而是字如其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写字之人是将剑法融入其中。

“校尉大人尊鉴:

越本草莽,蒙大人厚恩,方得苟全于世上,又托以重任,越感涕不尽。奈何故人对越颇多误解,越劝之不得,大人所托之事无以达成,越愧面以对。如今越既难保故人之全,亦辜负大人之厚望,两难矣,唯有掩面泪奔,大人之恩,容越后报!”

王越的信写得很简短,寥寥数语之间,将他面临的困境一一道出。

阳球本就是个任侠之人,读完之后虽然心里很是恼火,但从心底里,却能理解到王越面临两难境地时的内心冲突,一头是故人之情,一头是恩人之义,情义两难全时,王越找不到出路,唯有两不相帮一走了之。

阳球大为光火的,不是派出去数天后,王越未办成事还不辞而别,而是青衣楼剑客未能招揽过来,导致他原本寄予厚望的一石三鸟之计从一开始就泡汤。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泡汤,青衣楼剑客只要被他擒获了,想要他们招供出什么内容来,那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

一计不成,阳球又生一计,盘算片刻,大声吩咐道:“来人啊,备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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