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章 第一缕曙光(四)(2 / 3)
在常州城里的花花公子,竟然成了江阴城危难之机的最大援助者。
而对于搏杀,高旭经过几次血战,再加上他强的心理素质,对于战斗已经没有初时的那般恐惧。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高旭明白穿越在这个时代,自己的未来是靠自己杀出来的,是由无数的人头铺陈出来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高旭觉得自己现在做的符合自己作为医生的职业性质,都是用刀割去脓包和流毒,以前是对于个人,而现在是对于整个天下,从医与从军,具有最大的相似性。
在众目睽睽之下,高旭沿着城头的阶梯一步步走下,他觉得似乎这静默的空气之中似乎有一把透明的凹突镜,汇集着城楼之下那些民众的充满着期翼而又炙热的目光,以自己为焦点,引燃着某种无法压抑的壮烈的情绪。
他原本是个冷静的人,但这个时刻,冷静而又局外的东西像寒露一般被这些目光所蒸腾一空。
那一声声从君山隆隆传来的夹杂着横飞血肉的爆裂声,犹如一个个江阴人悍卫冠尊严的震天怒吼。
望着城楼之下这些江阴人歇斯底里的悲愤与死战之心,高旭直觉得这座坚城在燃烧!
而他,也惭惭地被融化,惭惭地成为其中的热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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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接近城门的三百旭卫队的骑手,在外便是季从孝的三千冲锋营,然后是数千等待船队来营救的江阴童子们,再外围就是那些耆老的后人,江阴城内各阶层的城民,以及修葺城楼的各种匠人,搬运物资的民夫,人数虽然众多,却秩序井然,这一切都与城楼下搭建的一个指挥高台有关。那个高台大约有二十方左右,几十个人员忙忙碌碌地上上下下,而坐镇当中的却是一个女子。她是阎小玉,负责调配全城的物资,修葺城防各式人员安排。正是因为她出色的调度,繁琐的城防变得有条有理。
在高台火把光芒的辉映之下,阎小玉那清秀的脸显得苍白而又疲倦,也只有她那细细长长的眼睛里有着强撑着的精力,在梳理各类的物资清单。似乎因为某种感应,阎小玉突然抬起了头,向不远处的城楼望去,望着那个自己应该深恶痛绝却又身负江阴十万城民之义的男人。家人的尸骨未寒,而仇人就要在眼前扬长而去了,一缕缕痛苦之色又从阎小玉的细眼里泉拥般溢出。
一旁正在处理文书的6楷见了阎小玉的异色,不由关切地问道:“夫人,哪里不适?”
阎小玉收回目光,望了一眼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夫婿,摇摇头,强作一个令他宽慰的笑容。6楷又道:“夫人,要么你先去休憩,余下的事务让为夫来做吧。”阎小玉听罢心底叹了一口气,要是他能做,也就不用自己这般劳累了,对于具体而又繁锁的事务,这个只知圣贤书的秀才夫婿,哪里能胜任得了?
阎小玉又是摇摇头,忍不住又抬起头,望着从城楼上一步步走下来的高旭,心中烦躁和嫉恨无以复加,突然一股血气翻涌,忍不住素口一张,竟是吐出一口嫣红的鲜血来。6楷见了大惊,连忙把她抱在怀里,大声道:“夫人,夫人,你咋的了?”随后马上吩咐自己的侍童去请大夫。阎小玉努力地坐直身子,摆摆手,阻止去请大夫的侍童,对6楷道:“妾身无姜,夫君莫急。”
多日来郁积的嫉怨随着这口鲜血的吐出,阎小玉心神不由大振,本是苍白的脸竟是泛起一片反常的红嫣来,看在6楷的眼里,不由呆了呆,自己的夫人何时可曾这般明艳逼人?阎小玉一本正经地凝视着6楷的脸,道:“夫君真的不打算投笔从戎?”这些日来,阎小玉一直恨自己不是男儿身,只得设想让6楷投军杀敌,只要他从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变成一个久经沙场的勇将,自己的家仇得报的机会会大上几分。但6楷仍然只是这般迟疑地应道:“夫人,我6家九代单传,家父已下严令,不许我投军。”
阎小玉心底又是叹了口气,自己的夫婿虽然性格方正,但失之于懦弱。要想把复仇之念寄在他身上,无异于痴人说梦。父亲又着眼于大局之安危,而舍一家一姓之私仇。但她阎小玉只是个小女子,她的胸襟无法象其父一般开阔,她执着的性格像一根导火线一般引燃着郁积在心中的嫉恨。
当她又忍不住遥望着城门处那个被江阴民众星捧月般拥着的高旭时,咬着牙沉思一番之后,突然对6楷道:“夫君,汤娘子出城在即,我去送别一下。”
6楷见夫人不再提投军的事,舒了一口气,目光着她走下高台,向城门处走去。只是突然之间,6楷觉得妻子那瘦削的背影却带着一股风萧萧兮水易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感觉。回过神来,6楷自嘲地笑笑,把一个弱女人比作一个壮士可真是殆笑大方。可是当6楷看着地上那丝丝缕缕的鲜血,不由得又仓惶起来。他大声叫着夫人,跌跌撞撞地走下高台,但阎小玉却是消失在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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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良佐苏醒过来的时候,他觉躺在一处帐蓬之内。他用浑沌的眼神望着几个站在身前的垂头丧气的心腹参将。接着,一阵剧痛从下身传来,刘良佐侧目望去,却见自己只余一个腿了。刘良佐惊怒道:“我的腿呢?!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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