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侯府风云（四）（2 / 2）

安地生下来，再把他养大的。身在侯府，却是有许多身不由己的地方，这关系，这事情，也有太多不能为外人道的地方了。我不想你离开燕虞城，你得留下来，陪着我。陪着我把孩子生下来，养下去。不过，你会有也应该要有个妻子了，而我……之前坚拒了和檀家的联姻，反而是没人敢轻易上门求亲了。”

“我们能够在一起的，纵然有些物议又怎么样呢？我们毕竟不是亲生的兄妹。”

“别傻了。”谭琪叹道：“别人才不管这些。而且，我说了……没有了已经有的这些，我活不下去的。我可以为了你，为了孩子活着，可我不能只为了这些活着。你就听我的安排吧。”

谭铜没有做声。谭琪站了起来坐到了谭铜的身后，轻轻地抱住了谭铜。她的脸颊紧贴着他的后肩，额上洒下的刘海拂过他的侧脸，也掩去了她迷离着的目光。这是她很喜欢的姿态，缱绻却不纠缠，交换着心绪却互相暴露所有的心事……把自己藏在某个距离之后，这才是相处的不二法门呢。

“你知道的，你所说的，我从来没有拒绝过。”谭铜的手罩在了谭琪互握着的双手上。他的声音里有些悲哀，而眼神，已经肆无忌惮地湿润了起来。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哥哥……你只能是我的，别的我都不管。也只有你会那么在意我啊。”谭琪喟叹着。这里面又何尝没有一点点的遗憾呢？她这个侯府千金，一个从小就被圈在某条框框中生活的少女，除了用尽一切力气扑腾上那么几下之外，又能如何呢？她实在是太想太想跳出这个窠臼了。也许谭桂荣会惊讶，为什么自己钟爱的女儿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其实，谭琪自己也惊讶，可是，她非常明白，造就了这一切的，或许正是谭桂荣自己。少女的心底像是孵化出了某种阴暗的可能性，她强调着：“你一定要听我的。不管我说的，我要做的事情多么无稽，多么让人惊讶，多么让你不齿，你一定要听我的。你要相信我，我是为了我们两个好！”

“放心吧。”谭铜拍了拍她的手，只吐出了这简简单单三个字。

房间里完全安静了下来。两人就这么互相依靠着，闭着眼睛体会着彼此的温暖。房间里有暖炉里的炭块哔哔啵啵的声音，有挂在外面走道里的风铃轻细的响动透入，隔着一层层的墙壁，或许还能听到那些仆役们洒扫、交谈、进行着繁杂的活计的声音。而这一切，听着都是那么虚无和不真实。

他们并没有发现，晶砚此刻就站在一墙之隔外面，双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那么一点点。她真的是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可是，那又怎么呢？自己知道了，可能是要难逃一死，就算不知道，回头真要是事发了，小姐和公子私通受孕的事情让侯爷知道了，小姐屋里的这些人，还有能活下来的吗？而且，晶砚知道自己这一身都和小姐掰扯不开的。小姐写那些信笺，讨论着各种计谋的时候，并不回避包括她在内的几个侍女。她让人教她们识字写字，甚至教她们更多别的东西，就是为了她们这几个跟在身边的人能更聪明更好用。可是，她绝不会让已经知道了太多的她们离开的，他们想要离开的时候，恐怕也就是她们死的时候了……

现在，又要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