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章 群雄(1 / 2)
盱台位于淮河中下游,洪泽湖南岸,境内冈峦起伏,形势险要,为兵家必争之地。
吕臣向熊心介绍道:“此地控两淮之要,据清河口、汝河口、颍河口三口之险,系淮南江左之本,自古未有不得盱台,而能东下江左、西上中原的。各位将军原在薛城会盟,但薛城地势与盱台相差甚远,故而决定移师盱台。如今此地已经陆续汇集了近二十万的义军。”
熊心听了不禁动容,问道:“久闻项家军勇冠江东,不知项梁将军部下有多少人马。”
吕臣略想了想,才含糊地答道:“也应有七八万之多。项家军别扎一营,个中详细末将也不甚清楚。”
“哦。”熊心点了点头,似是若有所思。
“听说项梁将军有一子侄项羽,有万夫不挡之勇,吕将军可曾见过?”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刘夫人是指少将军项羽吗?”吕臣有些诧异地看看我,道:“会过几面,却未曾深交。只知是个年青有为的小将,却不知他有如此勇名。”
“我也只是听说而已。”我微微笑了一下,将目光投向了远方。项羽,这个时代不世的勇者,一个神话般的存在,一个千古的传奇,究竟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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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非止一日。熊心尚是首次进行如此的长途跋涉,但从第三日起,他便坚持自行骑乘,勉强跟着队伍进行,一路直颠得面青唇白,却只是默默忍受,不肯叫一声苦。
吕臣早已令人将迎到熊心的消息飞马报知了盱台,刚至盱台县内,那报消息的骑卒便返了回来,禀道,各位将军得到消息均大喜过望,目下已在县门前黄土垫道、净水泼街,欲迎接王孙殿下。
熊心点了点头,翻身下马,对景大娘道:“大娘,麻烦您帮我更衣。”
吕臣微笑道:“公子不必这么麻烦,走了这么远的路,沾些灰尘有什么奇怪。这些将军平素在战场上滚惯了,哪场仗打下来不成一个泥猴子?”
熊心淡淡地道:“话不是这么说,总归是初次见面,心不愿让将军们失望。”说着,从景大娘捧出的衣包里捡了件素淡的蓝色锦袍穿在身上,又梳拢了一下略显散乱的长发,这才再次上马。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头向吕臣微笑了一下,道:“吕将军,我们走吧。”说罢,微磕马腹,催马当前行去。
这个笑容犹显得恬淡平静,竟看得吕臣微怔了一下,才应道:“是。”一催马,带着一众骑卒以及我们三人跟在熊心的马后向盱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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盱台县城前,我终于见到了那些在史书中被浓墨重彩、大的英雄。
项梁已年近五旬,方面燕髯,身形健硕。他自然而然地站在所有人之前,气度从容,比年仅十多岁,尚显稚嫩的熊心更像一个王者。
看到熊心的马已到,项梁一摆袍袖,当前急步走到熊心的马前,亲手拉住了马缰,又伸出另一只手将熊心扶下马站定,这才松开缰绳,跪拜于地,呼道:“末将项梁,见过公子。”他这一跪,身后跟着的十几名将领也纷纷跪了下去。熊心忙伸手相扶,连道:“将军请起。”扶起了项梁,忽看到项梁身边一人,微怔了一下,道:“范……先生?”伸手将那人也扶了起来。
跪在项梁身侧的人正是范增。熊心素日喊范爷爷惯了,此时硬生生地改口,语气顿时微变。范增身子一颤,须眉微动,似是笑了一下,又似未笑,道:“见过公子。”
熊心目光闪了一下,一时似是不知怎么回应,便微笑着点点头,又看向了项梁身后,道:“这位将军是……”
“宋义将军!”项梁站于一旁,接口道。“原为我楚国令尹。”又指了指下一位,道:“陈婴将军,人称东阳长者。”
“英布将军。”
“蒲义将军。”
……
我侧身站在路边,随着项梁的介绍一一打量着他们。
宋义的年纪似已近六旬,锦服绣带和谐雅致,须发修整得一丝不乱,望之极具风度。他原为楚国令尹,身为高位,养尊处优,后来虽多年隐匿乡野,却也没有丢掉原先的习惯与品味。
与之相比,站在他身边的陈婴便朴质如乡间农夫。陈婴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肤色微黑,目光澄澈,笑起来眼角便皱起两道深深的纹路,果然像是一位憨厚的长者。
陈婴身后便是英布。英布又名黥布,脸庞倒是有几分英俊精悍,可惜右半边脸庞上至额角,下至耳际刺着青黝黝的几十个小字,说话之时,这几十个小字便也随着他脸上的肌肉抽搐跳动,给这张脸平添了几分狰狞。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纪也没有多少药物能彻底洗去刺青留下的印迹,看来,这个大秦的刑徒这辈子都要顶着脸上的几十个字生活了。
而蒲义则又高又壮,一群人里,也唯有他顶着一身盔甲站着,比旁边的英布整个儿大上了一圈,倒衬得原本彪悍的英布显出几分精致来。
“刘季将军……”
项梁的声音传入耳中,我心中一跳,忙抬头看去。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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