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出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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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辆马车,在青石板街上,洒下急促的蹄声。街旁紧急避车的行人,看到带有书院标志的马车,眼神渐缓,没有了刚刚被惊吓时的气恼。书院位于皇郊,但在人们心中的地位,没有丝毫因距离的原因,与皇城中央那座宫殿相差多少。

皇城青石铺路,色调以大红,明黄明主,处处透着富贵,高傲,以及骨子里的对世俗的俯视。书院则是青砖白墙黑瓦,给人以一种亲近之态。

书院是人们希望的寄托,是帝国普通民众,向上层社会晋阶的唯一途径。帝国已存千年,结构早已固化,留给人们的晋阶之途,早就从早期的乱世慢慢消失。只有书院,经历风雨,存在于帝国建立前,屹立于岁月风霜中。

书院内的教习夫子,虽有狷狂之辈,但那只是对皇城内那座末央宫主人,对于普通民众,书院一直与世俗保持着疏离,在人们眼中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一条青砖铺就的车道从皇城延伸,偶有青苔覆盖的石板承着天下学子朝圣的脚步与希望,直至书院山门。书院山上遍植梅花,取其高洁傲雪,不与百花争艳,独报春日之意。

马车至山门处,数位儒子扶着车辕,踏在车夫置于地上的垫脚石凳,缓缓下车。他们抬首,只见两根白玉柱上横着一块历尽风雨却不褪色的匾额,其上横书《书院》。天下书院,如繁星点缀九州山河,但说起书院,人们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此间,亦无人会去置疑为何夫子不去取向拉风的名字,以赚天下士子。

书院规矩不多,气氛极为自由开放;但天下士子行至山门前,总会不由自主的屏息凝立,望着在山上云雾间若隐若现的白墙黑瓦,心中涌起无限敬畏,以及憧憬。

山门至书院的山间石道,没有人会策马奔驰,亦无人会运功飞上。在世俗中,在儒林中地位如山高的几位夫子,如初入学时一般,怀着敬畏之心,踏着微滑的石板,拾阶而上。

行进之中,几位夫子或前或后,轻声低语,讨论着为何院长今日会长鸣院内警钟,召集大家。

不消片刻,房门大开,阳光在窗间跳跃的教习室内,就已经坐满了人。大厅深处,一人坐于那里低首不语,其头上屋顶开了天窗,阳光透射而下,照在一袭青袍之上,那沐浴在阳光之中的,正是书院院长,劳夫子。劳夫子的真实之名,无人知晓,在人们的印象之中,劳夫子就一直呆在书院之中,从教习,司业,祭酒,博士,直至今日院长。

劳夫子头戴高冠,银色的白发,在阳光的映射下,发出淡淡光晕;岁月在其脸上留下道道痕迹,那皮肤褶皱间,沉淀着只有时间才能过滤的智慧;一袭粗布裁成的青袍,披在夫子身上,却别有一番雅致与出尘。

夫子正对厅门,看到最后到的几位书院祭酒,低垂的皓首,缓缓抬起:“诸位落座吧!”

最后到的几位祭酒看到夫子两边下首处摆满了座椅,其上坐着数位早到的书院要职人员,纷纷落座。

“此次相召,不知夫子有何要事?”礼科祭酒身体微微前倾,朗声问道。

“方今天下,乱象已生。消隐的诸家,再次有弟子行走于世;早已灭绝的鬼道,如今又死灰复燃;而我等儒,道,释,兵四家内部,如今暗涌不断。诸位可有对策?”夫子右手转动左手拇指上的玉戒,声音平淡,中间却自有一股自信,传染给在坐的诸人。透天窗而的阳光,照在夫子半边脸上,另外一半隐于阴影之下,看不出任何表情。

“夫子,此事我术科已将推演交给院里,供各位参详。如今天象混乱,诸多凶星现于星际,扰乱星宫。天罡地煞齐出,紫薇,太乙等主星却齐齐消隐,天下必将再次陷于乱世。”术科祭酒,长眉及胸,望着众人,朗声说道。

“此事我等早已参商数次,不知夫子这次有何发现?”

“我感应到了圣人气息。儒家圣人的气息。”夫子一句话,如掷湖巨石,扰乱众人平静的心湖。平日里修养功夫已到化境的诸人,此时面上俱惊讶莫名,不能自抑。

“圣人!圣人再次行走世间!太虚天没有抛弃我等!”

“千年以降,圣人不出世。如今当我儒家大兴!”

“夫子,圣人何在?我等即刻迎接。”

就连平时时穷经皓首,无心天下大势的诸科西席,此时亦面带红光,如饮烈酒。口中尽中喃喃之语。

“诸位,请暂时听我把话讲完。”夫子右手转动玉扳指的速度越来越快,抬起的面庞,在透射进来嬉戏的阳光之下,明灭不定。

众人收拾心情,重新坐定。不过各人不断起伏的胸口与急促的呼吸声,出卖了他们内心的想法。

“圣人气息只是一闪而逝,我不知是感应的错觉,还是气息太过微弱。诸君以后行走世间,望尔等切切注意。”夫子声音如晨钟暮鼓,对众人起伏的心境,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抚。

“夫子可曾感应到圣人气息位于何处?”

劳夫子转头望向大开的偏窗,那半明半暗的脸庞,全数沐浴在日光之中;目光仿佛透过层层迷雾,看穿芸芸众生,把远方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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