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四)。
爷爷自进入浙江教育厅到抗战暴发,著作颇多。如果说进入浙江教育厅前他的著作大都是总结教与学的工作,如《第一次调查杭州市各小学的报告》,《小学读书教学的几个先决问题》等;那么进入浙江教育厅后,他的著作大都是指导如何教与学,如《小学国语科教学讨论纲要》,《怎样指导孩子们研究历史?》等。
这除了爷爷的身份由文化教育的实践者,转为管理者外,另外一个原因仍和陈布雷先生有关。陈布雷任浙江教育厅厅长后,即将全家搬到杭州。南京虽有官邸,但不常住。蒋有事招见,陈即乘火车赴南京,呆上几天再回杭。往往是陈刚回杭或尚未回杭,一篇关于当时国家政策方针的文章就见报了。久而久之,只要陈一离杭,大家就预测又将发生什么大事?
关于军国大事,陈守口如瓶。但最高当局有关文化教育方面的意见和指示,不可避免地首先传到浙江教育厅。而那时出自浙江教育厅的文章和书籍,俨然成为当时这个领域的指导性的材料。在《小学国语教学的三种新趋势》中,爷爷写到:“小学国语科教学最近的三种趋势--艺术化、科学化、三民主义化……我们能够适合三民主义化的一种趋势,国语科教学,便有了目标;我们能够适合艺术化、科学化的两种趋势,国语科教学便有了办法。”。。。。。。“以前国语科教材的革新,教法的改进,往往由几个先知先觉者,发表一种直觉上的主张,于是小学界里的国语教师们,依样画葫芦地跟了向前走,究竟为甚要这样革新、这样改进?革新的根据是什么?改革的步骤怎么样?大家往往是混混沌沌莫明其妙。……这种骤雨狂风式的改变,不但旁观者莫测所以,便是身当其冲,也有时弄得彷徨歧途,无所适从。好了!民十(1922年)以后,国语科教学的研究,受了“教育科学化”的影响,一天一天地走到科学的路上去;到了现在,这种趋势,愈加明显起来。”。。。。。。
又如《怎样改造地方教育行政?》,《小学校长的教学指导工作》等等。如果没有完全领会上层的意图或得到首肯,作为省教育厅官员的爷爷是不太可能写出这类指令性的文章的;还有可能就是这些文章是由陈布雷等上级授意,爷爷执笔罢了。
除前文中提到的,确立爷爷在民国教育界地位的,1930年4月第1版,《万有文库》版的
《小学校国语科教学法》出版后,1933年7月起,以丁彀音、赵欲仁为编著者,王云五、何炳松为校订者的《复兴国语教科书(第一~四册)》,由商务印书馆出版了。
《复兴国语教科书(第一册)》1933年8月初版,共再版40次。。《复兴国语教科书(第二册)》1933年8月初版,共再版20次。。《复兴国语教科书(第三册)》1933年11月初版,共再版75次。。《复兴国语教科书(第四册)》1933年7月初版,共再版20次。
这套教材是经国民政府教育部审定的,按新课程标准的适用教材。从1933年初版到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被当时学校广泛采用。这套教材也为爷爷赢得很多赞誉。
陈布雷在日记中记曰:“各科中以第二科(初等教育與地方教育)最有成績”,爷爷作为当时二科的“主力”选手,应当属此列。
虽当时流行“教育救国”的口号,但民国时期,国家的综合国力还很弱。
民国初年实行的义务教育只有四年,即初小四年。再加上高小三年,中学四年,成为大学生的更是凤毛麟角,只占不到中学毕业生的二成;
1922年改为初小四年。再加上高小二年,中学六年。
当时人们普遍文化水平只有初小,文盲遍地,特别是农村女子,没几个识字的。
因当时旧中国,普及的文化教育水平只有小学,上述这套教材,再加上张寄岫、赵欲仁在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前所编,仍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复兴国语教科书》(第一~四),所以这两套教科书称得上是上世纪3、40年代使用人数最多的教科书。爷爷主编的这两套教科书,加上指导如何进行语文(当时叫国语)教学的《小学校国语科教学法》,可以说影响了当时那一代人。虽不能说这完全是爷爷一个人的功劳,还应包括爷爷的良师益友之一——时任民国教育部官员,专门负责编审的吴研因等一大批潜心基础国语(语文)教育先贤的尽心帮助指导,但仅凭这一点,我们尊称爷爷为国学大师,也不为过吧。
2011年,现代教育出版社将上述两套教科书都收入进了《老课本》,没有因为它们是民国教育部核定的课本,没有因政见不同而放弃记载这两套教科书,这种实事求是的做法是很客观公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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