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历战场(1 / 2)
车辚辚马萧萧,两千红色粗布裹头红色肚兜外穿的义和团民打起“义和神团天下第一坛”的旗号,浩浩荡荡向西沽进发。
万通镖局的趟子手赶着大车冲在队伍的最前面,狗牙边的三角镖旗绣着海水和四爪团蟒,面相忠厚身形健硕如熊虎的尚云祥背着九环大刀一马当先,下巴微微翘着顾盼自雄。
”线上走的合吾,吃水的吃岸的赏饭吃···万通的镖趟子!”
趟子手们做梦的时候都不会忘记这套江湖口,不停的喊镖示意沿途山林中的绿林好汉不要打错了算盘。实际上这纯属多余,且不说万通镖局的总镖头李存义一柄单刀打遍直隶无敌手,就算是有个别不开眼的不给万通面子,光是这浩浩荡荡绵延数里的队伍就够吓人的。
竖着“义和神团天下第一坛”的大旗,别说绿林道的好汉们,就连沿途官府都吓的退避三舍。
手被铅水烫成了烧鸡的张德成,仅存的那么一点剩余价值,方翔也不肯放过,奉命抢西沽武库的团民打的还是张德成“天下第一团”的旗号。
一匹雄峻的河曲健马风一般的掠过,到了尚云祥身边骑手一勒缰绳,疾驰中的骏马人立而起,希律律一声暴叫。
“鲍三爷,好俊的马上功夫!”尚云祥挑大指赞道。
“咱陕甘道上的爷们刚出娘胎,吃奶都在马上,就指着这点能耐混嚼裹!我说你们这么多人哩哩啦啦的拖出了三四里地,什么时候能到西沽?大人说的明白,只给你们两天时间!”鲍老三马贼出身,匪号就叫做“一阵风”,听到夸他马上功夫喜的麻子脸抖动如蜂窝。
“咱行镖人家,只求稳当不求快,廊坊到西沽也就八十多里,六七个时辰满够用啦!鲍三爷,你这趟是什么差事?”尚云祥抱拳拱手客气的道。
“三爷这趟差事那可是钦差大人亲自吩咐的,也就是你尚老哥换旁人我打死都不说!”鲍麻子正要显摆,突然打了个寒战,总感觉有一双威严的眼睛在盯着自己,连忙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老尚,回头找你喝酒,这差事不能说!”
说罢一催战马旋风般的从尚云祥身边飞驰而过,片刻之后三百多斜挎洋枪的甘军骑兵依次从镖趟子身边疾驰而过,一个个神情凝峻目光炯炯。三百多人的队伍经过,除了滚滚烟尘和马蹄踏在路上的哒哒声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
“大师哥,这甘军的爷们怎么穿的都是咱神拳的衣裳?”一个身形修长的趟子手催马赶上尚云祥好奇的问道,他骑马的姿势很古怪,几乎是踩着马镫站着,屁股基本上就没沾上马鞍。
尚云祥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不该问的别问,二十军棍就没让你长长记性?”
趟子手脖子一缩吐吐舌头,自觉的勒紧缰绳闪到了后面,上午就因为闯了钦差议事的大帐被打了二十军棍,屁股都开花了,连马鞍子都不敢坐,师傅更是戳着鼻子一顿臭骂。如果不是大师兄拦着,估计被打的稀烂的屁股还得再挨一顿师傅的刀坯子。
尚云祥看看天色,自语道:“这么走,是慢了些!”朝后头招呼道:“三猴子,过来。”
绰号“三猴子”的正是那个挨了二十军棍的趟子手,他急忙催马过来问道:“大师哥,有什么吩咐?”
“我带着咱万通的兄弟打个前站,你领着大队在后面,行吗?”
“行吗?把‘吗’字给咱抠喽!我保管稳稳妥妥的带大队到西沽武库,四个时辰不到您砍了我!”三猴子顿时精神抖擞起来。
“师傅临行前交代过,这趟差事干系重大,办好了咱万通的爷们从此以后到哪里,都让人挑大拇哥高看一眼,要是办砸了误了大军的供应,让朝廷吃了败仗,咱万通从此在直隶就连站脚的地儿都没啦,江湖上的朋友还不朝咱脸上吐唾沫?你可别耍嘴!”
“要是耍嘴我是棒槌!大师兄,您就擎好吧!”三猴子拿了鸡毛令箭,立刻威风凛凛起来,好像屁股也没那么火烧火燎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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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坊车站周围一马平川的大平原,被阳光炙烤的焦干的玉米地里到处都是招展的红旗,锣鼓声、号角声震天价的响个不停,激励的战鼓隆隆敲的人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以廊坊车站为中心的铁轨上,趴着五辆列车,满载着枕木、铁轨等筑路物资。中西合璧的车站到处都是被大大小小的弹孔,在车站的正前方横七竖八的倒着数百具尸体,如火的骄阳令鲜血迅速干涸成黑色的斑痕,像是一锅锅倾倒在地上的柏油,无数的绿头苍蝇贪婪的舔舐着散发浓重腥味的血迹。
廊坊车站建成于三年前的光绪二十三年,铁路为单线,车站东侧有大大小小三十多间站房,两侧原有卖吃食大碗茶的小商户市余家。西摩尔从天津租界七拼八凑的两千多联军,现在就龟缩在相距在廊坊车站,经过三天的苦战,车站的建筑几乎被清军发射的实心炮弹砸的千疮百孔,但是却依然坚强的矗立着。钢筋水泥的西式建筑,其坚固程度超过了甘军和义和团的想象。
“冲啊,杀洋鬼子去!”
一面火红色的“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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