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阴谋阳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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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坊车站的枪声变得稀疏,虽然洋兵的火力不算猛烈,但是义和团和甘军的伤亡却在迅速增长。尽管按照西方强国的标准,西摩尔手下是一群几乎算不上职业军人的乌合之众,但是不论是印度锡克兵还是安南巡捕,射击训练都是日常生活中重要的一环。

洋兵的枪法都是上千发子弹喂出来的,几乎是枪枪咬肉,而义和团和甘军的冲锋往往是挤成疙瘩,只要朝人多的地方放枪,保管会有人中弹倒地。

按照方翔的命令,甘军和义和团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小规模袭扰,可是这些兵也实在是太笨了些,冲锋的时候喜欢扎堆,似乎处在人群的中心会比较安全。这种建立在冷兵器时代的思维模式,到了热兵器时代生生就是活靶子啊。敌人开炮打枪的时候,必定会冲着人员密集的地方开火。而且这喜人攻击的时候身体的姿态也僵硬如旗枪,一个个仰着脖子腰板挺的笔直生怕洋人看不清楚打不准,每次冲锋都在距离敌方老远的时候就被打倒。原本甘军骑兵骚扰联军还有些效果,战马的速度惊人,可以冲到距离敌方三四百米的地方搅闹一阵,然后拨马就溜。但是本方阵地上一道道的壕沟阻挡了骑兵冲锋的道路,这一招也失灵了。

甘军原本就缺乏火炮,仅有的几门老式劈山炮,就连实心铁球炮弹都快打光了,从北京到天津的铁路一早就被义和团拆毁,这固然在客观上阻滞了联军前进,同时也令天津、廊坊一带的清军面临弹尽粮绝的危险境地。

在战场的中央,一杆鲜红的“马”字大旗高高飘扬,马福祥一身煊赫的二品武官顶戴骑在河曲健马上威风凛凛,旁边是一张太师椅,长须飘飘的李存义怀抱一柄鬼头刀傲然大马金刀的端坐。

他们俩都不习惯呆在指挥所里,大老远的用望远镜观察前方的敌情,实在是不符合这二位的性格。

“马镇台,你在这里指挥,老头子带徒弟们冲杀一回!我看大人弄的那个东西也不好使,洋鬼子没打着,自己人伤了好几十个!”李存义对“飞雷炮”嗤之以鼻,晃晃手中雪亮的钢刀:“杀洋鬼子还得看咱祖宗传下来的本事!”

“冲杀一阵也好,让洋鬼子不要小看了咱爷们!老爷子,您是有年纪的人,这打打杀杀的活儿,还是我们年轻人上吧!你在后面给我观敌掠阵就行啦!”马福祥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对那个煤油桶做的“大炮”也是相当的不看好。

马福祥身边的甘军骑兵摩拳擦掌,战马打着响鼻,前蹄把地面刨出一个个浅坑,握着刀柄的手都攥出了汗。

“兄弟们,跟老子冲一回!”马福祥举着马刀大吼一声,一马当先就冲了出去。

“杀洋鬼子去!”

数百柄马刀映射着骄阳,森森的寒光闪的人眼花。

“驾!”

马福祥身体半蹲在马背上,用皮靴上的马刺猛磕战马的腹部,将马力压榨到了极限,飞跃过一道道的壕沟。

一道,两道,三道,四道???战壕似乎是永远跳不完,虽然只是四五尺宽,战马可以一跃而过,但是连续的跳跃对战马体力的消耗是巨大的,到了最后一道壕沟边上,马福祥再次用马刺磕着马腹,强健的河曲马刚要跃起。

“砰!”

一发子弹重重的凿在战马的前胸,它跃起的势头顿时消失,前蹄发软跪了下去,只见马福祥像块石头一样在马背上翻滚着,被扔出了两丈多远,一头撞在地上。被阳光暴晒了数月的地面,硬的像生铁一般,马福祥头部落地的瞬间,就昏了过去。

“啾啾!”

洋兵老远就看见马福祥的官服,头上的红顶子说明他是清廷的大官,排子枪冲着他没命的打,他身边的泥土被子弹钻了一个个坑。几名骑兵冲到他身前,用身体挡住了射向他的子弹,转瞬间四五名骑兵被射落马下,其中有两人直接被爆头,白色的脑浆混合着殷红的鲜血洒落在马福祥的身上。

“马镇台,马镇台!”几名躲在战壕里挖掘的团民,从壕沟里爬出来,把摔在地上昏厥过去的生扯到战壕里。

“撤回去,撤回去!”

失去了速度优势的骑兵,就是一个巨大的靶子,一排排的被洋兵的机枪打倒,见势不妙的甘军骑兵纷纷拨转马头,但是前面的战壕又成了他们巨大的阻碍,在逃回本方的过程中,又有十多名骑兵中枪倒地。

有些骑兵气不忿儿,在马上和洋兵对射,可惜不但是平日缺乏射击训练连最基本的三点一线瞄准都不懂,而且手中的枪还是那种打一发就得在枪膛重装一次火药、子弹的前膛枪???一个个被西北的阳光晒成黑红色的面孔,带着怨恨和不甘,倒在了洋人的枪口之下。

战壕的前面,被骑兵和马匹的鲜血染成刺目的红色,战马拼命的前蹄和头部拱着倒地不起的主人,发出凄厉的哀鸣。

铁甲列车中,西摩尔中将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他端起水晶酒杯,轻轻的摇晃着,看着殷红的酒浆泛出鲜血般的色彩,他回头冲着联军副统帅麦卡加拉上校和参谋长沃噶克上校,微笑着道:“是不是很壮观?野蛮人的勇气,在文明人的智慧面前,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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