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群儒舌战(续)(1 / 2)
“水满则溢,月圆则缺;立日光之中而有阴影,处黑夜之时则求光明。此皆世道循环之理,万古不变之法也!自我大汉兴立以来,高后专制二十载,终归于汉室;匈奴凶顽近百年,终没于武帝;窦宪不法,帝赐之一死,视如孤雏腐鼠;梁冀跋扈,终全族诛灭,易于翻掌之间!
如大人所言,阉竖乱政,殆起于冲、质之时,默深以为然!如梁冀等辈,专权乱政,莫不倚‘贪孩童以久其政’为良策,观大汉四百年,天子年长而国生暴乱者,未之有也!今上登极十数年,根基稳固,年岁渐长,智慧日盛,先收侯览,后收王甫,此皆阉竖中首领,且多有贤才列于庙堂,吾以为中兴,料乃无差。
彼时,收窦宪,不过一纸诏书;擒梁冀,无非单超、徐璜、具瑗、左悺、唐衡五阉宦之力。今大剑师王越坐镇雒阳,帝倚为干城,况有吾主之神威震慑!若彼安于富贵,尚可享铲除权臣之功名,以度晚年;若贪心未足,乃自取灭亡之道耳!吾主稍舒指掌,杀之如探囊取物般易!
岂如寻常腐儒,下笔千言,如有神助,临机应变,百无一能!起事则慷慨激昂各逞其能,事泄则惶惶然不知所措,惟瞠目结舌,以头戗地尔!公乃以疥癣之疾为心腹大患,不亦杞人忧天乎?!
窃闻荀子言曰:‘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天机之变,固有其理,岂凡人可以妄自揣度?公以飘渺无常之天象臆度国家大事,非默等所愿闻也,先生见谅!”
众皆默然不能对。
吕飞心怀大慰。哈哈,牛人啊,真没想到,若非这样的场合,这些家伙们一个个深藏不露啊!
对于司马默为辩论而顽固坚持原来“中兴”之论,吕飞不置可否,因为毕竟不是像他这般穿越而来的人士,拥有看透其后数十年的深远目光。而以儒家士人们热衷于记录史实,并且读史以明智、“以史为鉴”来看,就算没有吕飞这个突然乱入的“核威慑”级的力量存在,这种结论也不能说错,因为都有史可查,有理可据。
至于司马默继续对当今天子刘宏吹嘘,视天子斥巨资作毕圭、灵昆二苑以玩赏,并在西园公然卖官如未见,吕飞也只是笑而不言罢了。
况且以吕飞来看,“中兴”也不是不可能。帝国垂立四百年,大汉之名深入人心,几乎已经如同“潮起潮落,日没月生”般天长地久的惯性。割据混战几十年后,还有董承、吉平之类的保皇派,就算天下第一大势力的曹军内部,也有荀彧之类已经功高权重的拥汉人士存在,更不用说现在了。
黄巾之乱,不过是一帮实在活不下去的贫民在一些野心人士挑动下最绝望的反抗,虽然后世囿于制度和宣传的需要,加上个起义的名号,但也改变不了其实只是没有明确目的的暴乱的事实。“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实在是模糊的要命,不过是群体宗教洗脑下的带有希望性的暗示罢了。总的来说,对大汉的打击远说不上伤筋动骨,就算给一部分豪族利用扩充了武装实力,也不是没有办法,而随后帝国的“裁汰庸吏”(如张三爷怒打督邮那一出),对因黄巾而起的豪门武装势力进行打击,说明中枢还是有清醒的认识的,不要以为古代就没有聪明人了。
而随后引起几十年动乱的十常侍之乱,在吕飞看来就是个很好笑的事情了。政治资源就那么多,就许你世家大族门生故吏同乡啥的拉帮结伙,就不许人家内宦安排几个亲近之人?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可是为嘛你们那样就正常的很,人家宦官弄几个就是天下大乱的先兆了?
于是宦官们恼怒了,索性成全了你们吧,叫你们结党吧!然后大家都知道了,笔杆子握在谁的手中……于是党锢发生了。文人们向来是自己得意得收着,受点委屈那就得大声叫出来,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嘛!
所以阉党就是十恶不赦的天下第一流毒,非得绝灭之不得安心!然后儒生大族们生生又堆集到大将军那边,继续玩外戚对内宦“狗斗”的游戏。
宦官一看尼玛你大将军凑进来干毛?有个皇后妹子了不起啊?你妹子还是我们“抬举”的!干挺你!接着大将军也怒了,爷这是躺着也中枪?奶奶的没卵子的货骑到爷们头上来了!爷动不了你,爷找外臣!于是董卓进京了……
无非就是统治阶层内部争权夺利,偏偏要各贴标签,分出阵营,越挤越多,最后全都打出个狗脑子来。
至于司马默对自己的吹嘘,吕飞只能笑纳了。当老大的,不能胳膊肘往外拐,该你上的时候,你得对得起身后的小弟,反正吹吹牛又不上税……再说,如果十常侍惹到自己头上来,真杀了也没啥了不起的,虽然当了别人的刀会有点不爽——话说吕飞对儒生世家豪门与宦官们的对撞不感兴趣,历史上说的,有几分可信呢?狗咬狗一嘴毛……起码吕飞还知道西汉著名的蔡侯纸的发明者是个宦官,而当今铸铜人、四钟、天禄蛤蟆、翻车的毕岚,就是十常侍中人呢。就算宦官中,也不缺吕强这般不输于一般大儒的存在。
说谁对谁错,那还真是肤浅呢。反正吕飞既不会刻意去出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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