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生如蜉蝣(1 / 2)
左卿眉有些沉思,下意识又抿了口茶,味道有些苦涩又带点清香。她将目光望向远方,街上大部分都是行色匆匆的修士,有老有少,春风得意者有之,满面风尘者更有之。
人生苦短,譬如朝露。
身为修士,追求的自然是长生大道,大道三千,每一处皆可入道。
可是说到底,谁又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是对大道的追寻和执着,还是欲望和贪婪的不断扩张?
左卿眉不知道。
她从一出生就被赋予了修仙的天职,从第一次引气入体开始,她就已经踏上了这条无数人前赴后继的却都几乎输的血本无归的路,并且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这么多年来,修炼仿佛成了她生命中最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只知修仙可得长生,却不知为何要长生。
凡人春秋不长,生如蜉蝣,昙花一瞬。可是若活的精彩,却不也胜过这寂寂长生许多?
左卿眉心中似有清风拂过,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只是丹田里那点蓝光忽然壮大了一些,欢欣雀跃的跳动着,散发出蒙蒙光晕,带动着她体内的灵气回复都快了许多。
放下手中的茶杯,左卿眉唤来老者结账,便抬脚跨出了茶寮。
此刻天色明净,如剔透的湖水。
她心中因为重生的最后一丝郁结终于在这宛如湖水的碧空中消散殆尽。
如今她有大好年华,也绝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只知修炼而罔顾身边的美好,她还是她,却也不再是她。
欲成仙,先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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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夜已深沉,麒麟滩落下最后一点喧嚣,天幕如同墨汁渲染,衬得风清月白,亮星零落。
窗口敞开,清风微送。左卿眉盘腿坐于床上,双手反置于膝,漂浮在周身的灵气绕着她的身体打着旋儿,一触到她的肌肤又都争先恐后的往她毛孔里钻去,她丹田内的那团灵气又会因此微不可觉的壮大一分。
她面容沉静如一泓深水,体内功法不断运转,周身气息平和中正。可是在平和中正的表像下,却似乎暗暗透露出一股锋锐之气,此刻她的体内灵力充盈,却又被她慢慢往丹田之内压缩。
量变产生质变,正如一块杂质颇多的铁矿,也只有经过千锤百炼,炉火煅烧,能变成精钢。修行也是一样的道理,虽然只有筑基期才可以凝气成液,但是在练气期却依旧可以压缩灵力,使得自身灵力无限接近于液体。
这是一个循环,压缩了灵力,灵力会变精纯,但是会变少,于是就要再次吸取灵力来补充自身,然后再次压缩,然后再次吸取。。。。。。
这就等于自身对于灵力的储备量多于他人许多倍,如果在同一等级的情况下,能够成功压缩灵力的人战斗力只要不是太烂,光是拼消耗都能拼死对手。
只是此道凶险,没有千万的把握极为容易爆体而亡,左卿眉前世未敢尝试,直到现在她神魂之力远远强大与躯体这才勉力一试。
经脉中灵力鼓荡,丹田更是疼痛的几乎爆裂,可是却被她一点点往丹田内挤压。
左卿眉呼出一口浊气,忽然闻到空气中传来一丝酒香,这酒香摇摇晃晃,甜甜腻腻又带着一丝惑人的迷醉,直往左卿眉鼻中钻去。
她本就就处在最凶险的阶段,被酒香这一干扰,心神便有些晃荡。顿时丹田之内所有灵力便开始不受控制的乱窜,经脉逆行,搞得她几乎要走火入魔。
她咽下喉中腥甜,辛辛苦苦压缩出来的那些灵力虽然只是暂时失去了控制,可是这就是这暂时,却足以撑得她丹田内爆,左卿眉好大力气才勉强重新将它控制住,却再也回不到刚才的阶段,于是只好引导着多出的灵力消散掉。
她心里有些气闷,受了这半天的罪最后居然还失败了。
此刻空气中的酒香却越来越浓烈,勾的多年未碰酒的她有些馋虫大动,循着酒香就扒着窗户跳出了窗外。
只见对面屋顶上七扭八歪的靠着两个人,其中一个面容脏污,发丝凌乱的老者手里正抱着坛酒,直接往嘴里灌去,晶莹的酒水大部分都洒在了他的身上,可是他却恍然不觉。另外一个倒是文雅许多,正拿着壶酒往手中的杯子里倒。
是葛师傅和陈念。左卿眉看清情况,心里又有些不忿他们的潇洒,就顺着架在屋边的梯子就爬了上去,一屁股坐在了他们旁边。
“你怎么还没睡?”陈念偏头,眼神有些朦胧。
“睡不着。”左卿眉语气淡淡,心里有个小人却满脸悲愤的叫着,你们搞的我都快走火入魔了我还睡得着么?
“哦。”陈念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又饮了一口酒,酒气扑鼻。
葛师傅笑道:“丫头,你要不要也来点?”说着从储物袋里抛出一壶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左卿眉抬手截住,反问道:“这是什么酒?”
葛师傅一瞪眼,“酒就是酒,叫什么都是酒,你又何必执着它名字。”
好嘛,这句话还真有些通透的意味处在其中。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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