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我的姑姑像机器人!(2 / 3)
口血,艰难地站了起来。他神情恍惚,从怀中掏出一束皱巴巴的花,东倒西歪地朝墓碑走去。
人未靠近,他便猛地跪了下去。哆嗦着将鲜花摆在墓碑之下,目光注视墓碑上的照片,嗫嚅着唇角,说道:“外公。不孝孙儿来看您了。”
老将军与老书记不忍去看。纷纷将头偏开。女子却是淡漠地注视着跪倒在地的楚河,一言不发。反倒是木子神色微妙地盯着楚河,良久后轻叹一声。
萧太爷挽救了无数破碎的家庭,可这偌大的萧家,却一个后代都没有。唯一的孙儿也被他赶出家门,至死不曾原谅。人常说好人有好报,萧太爷被无数人尊为大善人。可谁又对他行善呢?
如今萧家这偌大的基业,却要一个捡来的女人支撑。当真是豪门自有豪门苦。不足为外人道啊。
萧太后身前头号保镖兼专职司机的木子瞄一眼女人,遂又招了招手,吩咐一名随从替女人撑伞。自个儿则是缓步行至楚河跟前,替他遮挡雨水,无奈道:“少爷。雨大了。上车吧。”
说罢搀扶他起身。
便是此时,瓢泼大雨竟是骤然停歇。东边升起一轮金灿灿的太阳。温暖的光线洒满大地。颇有几分拨开云雾的意味。
老书记见天下太平,亦是吩咐人上车离开。
收了伞,木子自作主张送楚河上领头的房车。可刚一只脚踏入,却发现萧太后早已坐在车里。他想缩脚,却被那打小玩到大的木子一把推了进去。
车厢很大。有小型酒柜和吧台。坐两个人并不会拥挤。可让楚河跟这个从小看他不顺眼的女人坐在一边,那自然极不舒服。故而挑了她对面的座位——
可如此一来,两人必须面对面而坐。更让楚河浑身难受,眼珠子不知道往哪儿放。
他对外公愧疚,对眼前的女人却只有畏惧。
说起来奇怪,眼前这个仅大他三岁的女子由内到外透着一股压迫感。纵使常年游走生死边缘的楚河也颇觉得吃不消。
视线游走不定,却终不能一直盯着窗外吧?
楚河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了女人的脸上。略一直视,却发现女子也一直盯着他。忍受不了那妖异的沉默,楚河出声打招呼:“姑姑。”
女人没回应,仍是清淡地盯着他。
楚河扭动一下身子,扭开酒壶喝酒,借此掩饰尴尬。
“喝酒会导致伤口发炎。”女子终于出声说道。
她的声音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不如柳月软糯,声线却更迷离。仿佛疗伤电台的低音女主播。
楚河无奈地放下酒,掏出烟盒——
“没人可以在这辆车里抽烟。”
“——”
吐出塞进嘴里的香烟,狼狈不堪。
不能喝酒,不能抽烟。楚河双手不安地放在腿上,回望仍平淡注视他的女子。
五年前萧太爷去世时楚河回来过。那次见她,她才不过二十四岁。脸上仍有一丝岁月缠绕的稚气。可这次见面,她已彻底蜕变成宅男眼中的轻熟女。哪怕就这般坐着,浑身亦透着一股成熟女人才有的魅力。可她不娇媚,也不婉转。像一台女机器人般安静地坐在对面。美丽的眸子里毫无感情,只是淡漠地盯着他。仿佛在端详一件物品。又好像眼中根本没有他——反而是楚河阻挡了她的视线。
这就是楚河不愿跟她相处的原因。
如机械般冷漠。让人很难适应她的节奏。
柳月是盲目疼爱他。不管他做错什么,她总是一如既往的支持他,帮他。纵使因结婚而断交,她亦是带有强烈的怨恨。那伪装出来的不近人情仅是轻轻一碰,便全面破碎。
小夏就更暖心了。像世上最贤惠的妻子,纵使心情再不好,情绪再低落。仍会为他和火儿洗衣做饭,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至于那位无双姑娘,她的确冰冷无情。可她的言行举止,她所作的一切都有迹可循。她甚至为了让世上唯一的亲人少受伤害与痛苦,可以向楚河提剑相向。
可眼前的女人——楚河从来猜不出她在想什么。更别提与她和平友好的相处。
回家晚了。他会没有饭吃。睡得晚了,她第二天一定会准时叫醒他,让他上学。规定的零花钱花完了——抱歉,等下个月吧。
从楚河记事以来,眼前这个女人就如机器般执行着每一件事。从不参杂个人情感。
她不喝酒,不抽烟,不晚睡,生物钟准得如尼姑。不对——尼姑还有偷懒的时候。可她的生活严苛得让楚河无法理解和接受。
曾经的楚河怕她,畏惧她。连吃饭都不愿上桌,宁可捧着饭碗坐在门槛上。萧太爷却完全将楚河交由这个大他三岁的小义女管教。十分信任。
令人窒息的沉默。女人始终不出声,楚河却如芒刺在背,浑身难受。
按道理,楚河也是个坐得住,沉得住气的人。可对上眼前这个萧太后,他总是心浮气躁,难以自持。
“木子。”楚河忽地转过头,冲开车的木子道。“我要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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