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表白前的悸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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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少衡仔细为她理着发,他的面容淡淡,依然有几分苍白。然一双眼眸中,也第一次直白的带着几分柔情。

顾天瑜没有躲开,两人在沉默中,似是要为这一场相识划上完美的句号。

脖间微凉,欧阳少衡将她所有的发如数绾上,他的手指十分灵巧,很难想象一个男子竟能将发绾的这般好看。最后,他将那枝簪子插入发髻中,一双手也终于依依不舍的落下来。

顾天瑜站在那里,绷紧了身子想要逼退泪水,然而纵然她花费了所有的力气,泪水依然如止不住的长江之水,宣泄而出。

欧阳少衡喉间蠕动,他颓然放下手,垂眸喃喃低语:“对不起......”

顾天瑜没有说话,她生怕自己一开口便泄露出内心的秘密。

欧阳少衡以为她必是不想再多看自己一眼的,遂缓缓退后,捡起地上的银色面具,戴好后,又规矩的为顾天瑜行了一礼,几近哽咽道:“娘娘保重身体!在下告退!”

随后,他再不做停留,转身,决然的撩起门帘,跌跌撞撞的往门口去了。

喜儿站在树后,含泪望着他孤寂踉跄的背影,心中悲愤交加,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伤害他?”

......

掌灯时分,新月如钩,淡烟锁重楼。

顾天瑜没有晚膳,而是整整喝了四坛酒,最后脚下步步生风,踉跄推翻一桌酒菜,挥退所有来扶自己的人,歪歪扭扭的往内室去了。

对面,今夜有几分沉寂。谁都知道,顾婧琪早上惹得龙颜大怒,怕是这日日笙歌,也要歇个一两日。

顾天瑜来到内室前,胡乱的扯着门帘,却怎么也跨不过去。喜儿冷冷的望着她,脑海中全是今日欧阳少衡那悲戚忧伤的神情。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内心真的已经不再单纯。她的小姐,给了她一切幸福和快乐的小姐,此时只让她感到深深的厌恶。

公子玉箫沉着脸跨入房间,见着的便是所有人不知所措,进退两难的神情,和顾天瑜半扶半倚,撕扯着门帘的画面——自然,喜儿那冰冷愤怒的眼神,也被他尽收眼底。

众人见到公子玉箫,纷纷慌张的跪下来,喜儿后知后觉,当目光与公子玉箫那双犀利的眼眸相对时,她立时吓得魂飞魄散,惨白了脸跪了下来。

公子玉箫目光沉沉的望着她,冷冷道:“养你们这群下人还有何用?!娘娘晚上醉酒成这般模样,竟连一人都不管不问么?”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众人匍匐在地,脸上均是慌张。

顾天瑜秀眉轻挑,缓缓睁开那双醉意氤氲的杏眸,两颊酡红盛开若曼陀罗花般,两瓣樱色的唇,在两颊的映衬下,显得越发浅淡,真如荒漠上独开的一株樱花。她突然松开门帘,整个人亦向后倒去。公子玉箫忙上前一步,立时将她抱了个满怀。

望着怀中温香软玉一般的女子,她因染了醉意而更妩媚动人的面容,让他一阵口干舌燥,心跳剧烈快速若要越喉而出。顾天瑜似是浓醉不消残酒,更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诱惑,她攀附着公子玉箫的脖颈,艰难站立起来,然后歪着脑袋,笑眯眯道:“玉箫,你来啦。”

公子玉箫心中一颤,随即,欣喜之情自心中迸发,这一声“玉箫”,自她回宫后,便再没有好好的喊过一句,不曾想,今夜,她竟用这般甜腻的嗓音喊了出来。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惨白,都以为自己主子这般大不敬,定会惹得龙颜盛怒,有人微微抬眸,偷偷观察公子玉箫的神色,随即便长长的松了口气,因为此时的公子玉箫,脸上分明挂着他们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比之以往的邪魅,似乎更让人沉醉。

“天瑜,你喝醉了,我抱你回房休息。”公子玉箫可不愿这么多人打扰他的好戏,说罢,他已经将顾天瑜横抱而起,几步跨过内室的门槛,踩着一地窗前投射而来的斑驳树影,带着几分激动往床榻上去了。

而屋外的人,早已经悄然退了出去。

他拥着顾天瑜入怀,躺在许久都未碰过的软榻上,却再没了刚刚的绮思。因为此时,顾天瑜已经躺在他的怀中安稳入睡。他甚至连动一下都不敢动,生怕弄醒了她。

这一夜,他的心是从未有过的安宁。怀中的女子,因醉酒而收起了一身的利刺,温顺如一只小猫般蜷缩在他的怀中。待到清风拂面时,她总是下意识的贴紧了他,若不是公子玉箫自制力太高,恐怕真的要将她来个吃干抹净了。

就这样,公子玉箫也终于睡了半个月来的第一个好觉。

第二日,因为无需早朝,公子玉箫得以睡到日晒三杆。他自美梦中渐渐清醒过来时,猛然间发现怀中空空如也,大手在床榻上不断摸索,却寻不到一丝温暖。他自床榻上惊坐而起,一声“天瑜”已经脱口而出。

依然是昨夜的房间,只是此时,顾天瑜再不是那个醉酒的女子。她临窗而坐,依然梳着昨日的发髻,不施粉黛的面容上难掩天姿绝色,玉手捏着一只夜光杯,漫不经心的把玩摇晃着,里面,清冽的梨花白一如昨日那般轻轻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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