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鲜血味道(1 / 3)
天已大亮,屋内的人却还是一副睡梦状。
客栈内外依旧是静谧的,客栈位于路旁,不过这路却也是一条破旧的路,就如这破旧的客栈一般,人们早已不再光顾。
艳阳高照,八月的烈日仍旧是火辣辣的,客栈老板却是一脸欢喜,只因他昨夜不过提供了六坛苏酒,不过暂离了他温暖的被窝便换来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如果靠他的客栈,他至少要辛劳十年。可昨晚不过是在破庙歇了一夜便赚到一百两银子,现在的他准备带着怀中的一百两银子去城里娶个媳妇,开家客栈。
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浓,他已看到那些舒服的日子。
江浊躺在桌上,等到窗外的艳阳完全照身的时候他才苏醒,不过等他醒来的时候,客栈内却只有六坛空酒坛放在桌上。
左刀客不见,那三具尸体也已不在。
酒坛里是水,不过前三坛却是真正的苏酒,所以醒来的江浊照样是头痛欲裂,再加上肚内空荡荡一片,此时的江浊最想的便是好好吃上一顿,好好睡上一觉。
可是今天不行,现在距离那个地方已不过几十里,他必须得出发,他必须得起身,莫说头痛,哪怕是断手断脚他也得去那座小城。
他必须得去,一定得去。
他站起的身子还在微微摇晃,可他前进的步子却一直是稳稳的,稳稳的踩在地上,慢慢的向前走着。
一步一步,这慢慢的脚步却将昨夜的客栈远远扔在身后。
艳阳高照,烈日当空。
江浊一袭青衫,他的青衫上还留有浓重的酒香,不过在这烈日下却只有酒臭,香味浓,过则臭。
江浊很难受,特别难受,他的脑子里,身子里满是酒臭,不仅如此,因为顶着高高的烈日前行,他的头内像是有一根根细针在不断穿梭。
头痛,难以忍受的头痛,可他还是一步一步向前,一袭青衫,腰上插剑,低头观地,一步一步向前。
有风。
烈日下的轻风让人清爽无比,江浊站直身子,狠狠吸了几口,好舒服,就连头痛仿佛也在此时减弱了一些。
老林,小路的前方是一片老林。
江浊的步子陡然加快许多,他已能感受到老林中的清凉。
舒服,很舒服。
老林里长着歪七扭八的树木,有些是松,有些是柏,有些有名,有些无名。
江浊不想去看任何一棵树,不想去记任何一棵树的名字,他现在只想躺在树荫下,安安稳稳的躺在树荫下。
他不能躺下,他必须得不断向前走着,可是走着走着,不过几步间便躺在地上,躺在树荫下。
青衫压在落叶上,脑袋靠在树木间,呼吸着林间的微风,闻着林间的草木香,他的头痛好像也在此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躺下,他想闭着眼睛,可他没有闭,他不想抬头看着树枝间的日光,可他还是抬头,然而这一抬头却又收不回目光。
江浊坐落在地上,仰头看着前方,身体的姿势很是惬意,可他的眼里却满是惊恐。
有人,林间有人。
有人,林间的树上有人。
那是一颗粗树,树上的树枝就有江浊身侧的树木般粗壮,如是以前人们总是要多加点评点评,可现在却不会。
因为粗树的树枝上有一根长长的白绫,白绫上吊着一人。
他的身子不高,脸色却是恐怖无比,上吊死的人都是一副厉鬼状,这人的面目却要比厉鬼还要可怕。
他吊在白绫上,舌头长长的往外伸出,眼睛突兀,鼻子大睁,这是死亡的模样,可他的身体,他的手,他的手指,却又被人一点一点揉虐。
两手五指齐断,十根指节不知消失在何方,但最恐怖的却还是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被人用利器破开,里面没有任何器官,只有塞着满满的银子,洁白的银子,亮晶晶的银子。
客栈老板,此人居然就是早早离开的客栈老板。
他活着的时候得了一百两而开心难耐,此时他得肚子里又何止百两,他是不是很开心,很幸福,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何况是拥有。
江浊摇晃着站直身子,胃里一阵难受,他靠在树木上想吐,哇哇大吐,却又一点东西也吐不出来。
他向前,慢步向前。
江浊眼里的惊恐之意更浓。
一个被虐杀的人如果在死前还是一脸微笑,那么他到底遭遇了何种魔鬼,此时江浊身前的客栈老板正是这样。
他在笑,他死前的时候还带着笑,虽然只是嘴角微微向上,虽然只是眼角微皱,可是看得仔细的人都知道他在笑。
大概没谁见到这么恐怖的尸体还会看得仔细,但此时林中的江浊却偏偏是这样,他离客栈老板的位置不过一丈,他的鼻尖已弥漫着一股又臭又烂的鲜血味道。
头痛已经消失,或者说身体承受的极限已经突破,没有人看见这具恐怖的尸体无动于衷,头不痛只是头已容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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