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情不寿 俟奈河(三)(1 / 2)
“匈奴人连犯我边境两城。这等昌狂。我武朝怎会任之蹂虐。”云霄宫书房内。安业王萧誉愤愤而谈。细长的凤眼里显出慑人的精光。
一旁的国相王光义睥了他一眼。倒沒他那么激进。只缓缓道。“匈奴人顾然猖狂。但南边战事才最是吃紧。”
“国相不要忘了。匈奴人早已对中原虎视眈眈。如今大好机会他们又怎会错过。” 萧誉显然不认同他。
“北面自有德康王领军抗击匈奴。。”王光义道。
“匈奴天生凶残善战。四哥区区五万人怎是他们的对手。”萧誉并不示弱。
“匈奴人只不过看在我武朝内乱未平。想乘机图些好处罢了。等平定镇南军之乱。以我武朝之强盛。小小匈奴人根本不敢做甚。”
“真是儒夫之言。” 萧誉对他所言之嗤之以鼻。
王光义极为不满。“以安业王所言。难道说硬是要逼着皇上御驾亲征才肯罢休。。”
“你。”
“够了。。”“啪”一声。他们面前桌案被人猛得一拍。桌上笔墨被震得洒出许多來。两人听罢都把头低了下去。再不敢发一句声音。
这两人方才在朝堂之上已吵得不可开交。现下到了云霄内仍是不罢不休。直吵得座前人头疼欲裂。终是忍不住拍案而起。
萧堇静静看着低着头的两人。一个是自己的兄弟。一个是自己的岳父。虽都是至亲之人。他却也不想偏袒任意一方。“向德康王增兵一事朕还需考虑。你们先退下吧。”
王光义虽低着头。却转头冷眼看向萧誉。眼中未有得意之色。但这一眼的寓意可想而之。萧誉眉头一敛。想是心中愤恨。但他在御前发作不得。只得与王光义一同应声退下。
直到他们都走了。萧堇才喘了一口气。后又止不住轻轻咳嗽起來。直咳得他胸口如猫爪似得痒。不禁让他皱起了眉头。他这一病了也有一断时日。却因着连日操劳。一直不见好转。看來这病难养。真不知要到几时才能转好。
正想着。那边纪如惜已端着参茶从内殿出來。“我看呀。往后都不准他们进來。省得又把你累着。”
他笑着从她手上接过参茶。喝上一口。“世间最累的事莫过于做皇帝了……咳……咳……你看这家事国事怎么都理不清楚。”
她撇撇嘴。倒是瞒不在乎。轻轻抚着他的背。“那就别当皇帝了。我同你去江南。你來养鱼。我依旧为你唱曲。”
他只当她又在说笑。应承道。“那我岂不成了世上最有福气的渔夫。”
她一怔。微笑起來。眼中却有些许黯淡。慢慢答。“是呀。你本就是世上最有福气的人。”
“有妻如此。谁说不是呢。”他伸手慢慢将她拉过去。
她向他笑。止不住眼中光点闪烁。他亦深情忘着她。握住她的手。
“父王。。”可是。这般浓情脉脉却防不得旁人的阻碍。
“太……太子殿下。。”
萧延在前面跑得飞快。安顺在后面追也追不上。转眼便已见他冲了进來。
萧堇轻叹一口气。无奈回头。“你又怎么了。”
挥了手让安顺退下。
萧延也是跑累了。一进來。便是将双手撑在地上不停地喘气。但他显然很急。站起就问。“父皇为何撤了林太傅之职。”
萧堇皱眉。并不屑看他。“林落尧终日谗言佞语。有失太傅德行。怎还配当什么太子太傅。。”
萧延不赞同他。问。“父皇所指谗言佞语为何。”
萧堇冷哼。“他林落尧平日与静宣王交往甚密。朕已网开一面不与他追究。但他身为太子太傅不好好教你学术。竟一再与你说那些浅劣诽诋之言。朕看在他还有些学识。只遣他回去家乡。他还可做回他的教书先生。”
萧延跪下。不依不饶。“父皇当日也是看中他学识广博才招为孩儿的太傅。况且林太傅生性脾气耿直。从來只对事不对人。那些只不过是些私下埋怨的话。为什么父皇要揪之不放呢。”
镇南军叛乱之后。静宣王之名在京城上下已成禁语。朝堂之上更无人再敢谈及那人一分。可偏偏只有林落尧不着这个道。不仅依然对静宣王以友人相称。且还与从前一样对静宣王之能大肆宣扬。毫不忌讳。前几日他与人唱酒。不想醉酒之下竟说出了些大逆不道的话來。被旁人听了去。因着他平日得罪了不少人。别人早记狠于心。这些话很快被人当成闲言碎语传进了宫。也传到了萧堇耳朵里。
“咳……朕知林落尧本性如此。先前与已他说过多次。可他却不知节制。咳咳……反而逾演逾烈。他当这是什么地方。可任由他秉性作事。如果果真如此。朕这个皇帝也让予他做好了。”萧堇气极。指着萧延大骂。
“太子太傅何止林落尧一人。你求什么求。咳……你这等妇人之仁。将來如何做得了皇帝。”
他一边咳一边骂。恨只恨这个儿子不成气。恨不得上前打醒他。纪如昔在一旁看着。怕他再伤了身体。一直抚着他的背。好让他喘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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