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佳婿(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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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恒送别三军时泪撒城墙,那是隐忍多年的他第一次落泪,楼阁之上我立于身披甲胄的他的身边,震撼于眼前的飒爽铁骑,连层层叠叠站立于我们身后的宝色华盖也被他们轻易夺去了光彩,长安城门外是大汉的疆土,任由这些热血满腔的少壮男儿去驰骋,刘恒仍是直立着,连日來的疲累在看见下面一面大大的黑色滚着金边的旗帜后,一扫而空,那赫赫飘扬的是所有人的骄傲,也是刘恒皇位稳定的仰仗,一个鲜红钢硬的“汉”字已经让所有在场的男子挺直了腰杆,更让下面的兵将们如潮水般欢呼,

震天的誓言振荡着京城内外人们的心,这些将要远去喋血的将士们,将用他们的银盔铁甲,锋刀利剑为天下众生拼出一个活路,我被这样的气势窒住,文固然能为黎民带來富足,可是武更能保家国安危,

从前的厌恶血腥的我,突然有了别的想法,也许世间的事好坏难辨,江山成就如果缺少了厮杀就只能眼睁睁的等着灭亡,

心有些莫名的异样,似乎知道了斡旋朝政最深层的秘密,伸手,摸索到刘恒宽大衣袖,我倾身看去,他缄默的凝望着下方的激奋,手却惊人的冰凉,

我们想的还是不同,身为帝王的他更加担忧的就是,武能斩杀敌人,驱赶入侵,却也能颠覆朝堂,

当武调转了矛头,就变成了双刃,朝着里外,变成了最骇人的武器,该怎么办,刘恒凛毅的面庞,有着莫名的紧张,城下的罐婴老元帅在旁人的搀扶下翻身下马,与神采张扬跳脱的杜战一起登上高高的城墙,

杜战踏地有声,灌婴虚弱摇晃,仿佛已经证明了刘恒放杜战一搏的决心,

灌婴的声名作为出兵的保证,而真正马踏北疆的将是杜战,他终于成为了大汉最为重用的武人,灵犀萦绕梦回的傲岸身影再回长安时将是盖世英雄,

“吾皇万岁,”威严遒劲的声音落在地上溅起來,扫落了刘恒的担忧,

杜战白衣银甲,虽然单膝跪地,却仍是巍然如山,刘恒紧走两步,相伴十多年亲密无间的他们如今已经分隔遥远,黑与白之间,更是君与臣的关系,“勿忘,”别有深意的两个字在刘恒轻轻说來让人心生凄惶,此一去,两难忘,杜战肩负了家国,刘恒不能不放,不得不放,“臣当尽心竭力,死而后已,”杜战抱拳当胸,铮铮重声应答着刘恒的托付,

刘恒满意的颌了颌首,回头看我,我轻轻走上前,身上所佩德珠玉轻悄相击,动听悦耳,杜战抬起头,深邃的眸子闪着刚毅,伸出手,一块灵芝型的美玉躺卧在凝白手心,“这是灵犀托本宫转交给杜将军的,她说,來日若能从刀山血海里回还,以此表情,”再婉转的话也说的明白,若是能凯旋,我以灵犀相许,杜战犹疑着,却不肯抬手來拿这玉佩,一番话语感动了身后垂立的宫娥们,静听之后心中都涌起了戚然,哽咽之声也渐渐传來,

杜战拧蹙着眉头,接与不接都是为难,众人带着恻然看着他的举动,早已有人为灵犀鸣着不平,最终杜战低沉的声音响起:“谢娘娘,谢灵犀姑娘,娘娘替末将转告灵犀姑娘,此去凶险,年久日长,请姑娘自己莫要耽误了自己,不要再等了,”说罢伸手将那块温润的玉接过,揣去怀中,我略略俯身,流露一丝笑意,好个杜战,既然知道那玉佩不是灵犀所赠为何还要将其揣入怀中,

一个转身,他几步迈下城墙的台阶,右腰佩戴的清寒宝剑银光熠熠,肃杀之气裹着长剑,森然等待出鞘,一声启程,三声鞭响,开始了杜战饮血之行,刘恒沉默的凝视着我,我不说话,仰头看着缓缓移动的钢铁神煞大军,微笑如常,

这场仗打的艰苦,总有着不能预定的变故,旷日持久的战争耗尽我们的心神和财力,国库原本就空虚,此时更是入不敷出,

于是我和太后再度联手,整治后宫,大至衣物殿内摆设的物件,小至胭脂水粉,都定出了严密的规定,我带头卸掉了钗环,不再穿清逸的华服,慢慢的我们节省出大笔的银钱充当了军饷,

既然不能为此洒血拼命,我们也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如今宫里宫外最爱议论的就是杜战的骁勇善战,他总是一马当先,以命搅动着翻涌的风云,横扫右贤王五支先头部队,步步紧逼,沿路又募集了大批响应的热血男儿,至此已经由出发时的十万人,到现在的二十五万之众,“姐姐,听说杜将军已经将右贤王逼到边陲了,”锦墨摇晃着怀中的武儿,轻轻地说,

原本翻找东西的灵犀也应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微微一笑,她触及我的目光,躲闪着,仿佛有些窘困,被我看了根透,

我终究还是沒有回答锦墨的那番话,杜战的临行拒绝仍伤着灵犀,恨的越深却是牵挂的也越深,此时再提怕是又撒了一层盐,

故作不知的转了话題,轻声问道:“明日的事,妹妹准备好了么,”锦墨耳畔微红,表明她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恩,其实姐姐也不必费这些力气,妹妹一心想在宫中陪伴姐姐,哪都不想去,”锦墨羞红的下脸有着楚楚动人的神态,我细细打量着她,吩咐灵犀把梳妆的钿匣镜奁拿來,掀开盖子,里面是刘恒赏赐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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