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恨见(2 / 2)
已是最狼狈的女人,我不想是最狼狈的母亲,我最痛苦的时候不愿意让孩子们看见,
孩子们的声音刚刚消失,却听见殿门晃动的声音,从内闩住的殿门晃悠着,顺着门缝也听见了低沉的声音,一声喝令,灵犀还是跑过去打开了殿门,夕阳之下,刘恒已迈步进來,负手而立的他蹙着眉头,紫金冠冕下,神情愤怒,仍是那般深深,却激起我的冷笑,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无言么,是的,无言,我已经累得不想开口,还有什么可说,遍地闪耀着的是我零落的心,却是他一手将此打破,他低头,神情复杂的看着我,抬手为我泯去唇边的血迹,那是我咬破下唇的烙印,
心神一时恍惚,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仿佛早上的一切都是灵犀对我开的玩笑,也仿佛是我昨夜劳累所做的一场噩梦,怅怅的叹息,出自他的口中,却让我混乱了神智,几疑自己身在梦中,一句沒有温度的问话从刘恒微张的薄唇里沙哑而出,也很快让我刚刚热腾起的心又凉了下來,
“你也知道疼了么,”淡漠的神情,温柔的动作,让我有些错愕,声音有些发颤:“难道圣上不疼么,”
他沉默片刻,将我颤抖的双手的手拉起:“疼,只是皇后的贤良,让朕更疼,”
刘恒的目光藏在浓重的阴影后,疑惑着我心,我贤良,让我贤良,让我高声恭贺皇帝陛下再得美人么,刚要张嘴再说,却被他打断话语“锦墨是谁,到底是什么人,”他似笑非笑的问,我滞住,一时间无法接着再说,而刘恒迫视的目光逼得我无处遁逃,他还在笑,笑得我浑身发抖,不能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说,“不说,她就那么矜贵么,或者说在皇后的心中她重于朕,”刘恒的眼底已经结冰,低沉的声音带着伤痛,不是,当然不是,正因为你比她重要所以我不能说,如果说了你更会离我而去,
刘恒冷冷的笑着,看着我左右为难,探腰躬身,用力掐住我的下颚,双目逼视我躲闪的目光,冷漠的笑着:“既然不说,那朕杀了她如何,”“不要,”两个字脱口而出,却沒有后悔的余地,他慢慢的笑,冷冷的笑,仿佛终于得到了答案,心满意足,“那你说,锦墨到底是谁,”我惶然无措的看着他,所有的话堵在嘴边无法开口,“好,好,”刘恒笑着颌首,将手撤回:“皇后果然疼爱锦墨,”莫名的想笑,笑的凄惶,莫名的想哭想哭,哭得无望,泪光迅速的蒙住了我的视线,也让我们从此相隔,在看见我的泪时,他漠然开口:“朕顺了你的心意,为何皇后还不满意,”
起身,伫立,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瞬间敛去了喜怒,将情绪藏进了心底,冷漠是他此时对我唯一的回答,既然如此,我也挺起身子,好累,懒得再解释,接下來该是离别了吧,从此以后如隔深渊,再也不会有所牵念,不想看了,不想听了,也不想再想了,“恭送皇上,”我的一声,让他身子一震,也让我耗尽了所有的心力,寂寞的金,倦淡如他,目及虽暖,却寒凉彻骨,而最凉的是我的心,也许在他认为理所应当的东西却被我执意的扩大,只是一夜宠幸又何必负气如此,可是那是我坚持的底线,我不能容忍背叛,就在我认为的天地中,他是我的唯一,迈出,他是皇上,迈进,他是我的夫君,我只能如此,已是我最卑微的坚持,他还是不能做到,他还是不肯做到,我笑着摇头,泪水溅落,将抖动的双手反背身后,既然他已经决定走了,我必须保持我的骄傲,他失望的脸上,沧桑已经呈现,而我也不再是当年初见时的娇媚,原來岁月似水,不觉经年,再深厚的情意也值得了,十一年的恩宠,已是后宫之中难能可贵,怔怔的看着他抬步走了出去,也怔怔的看着灵犀奔到殿门恰焦急的张望,看一眼门外看一眼呆愣的我,第一次回头,我握紧了双手,第二次回头,笑着低头,滴滴泪水晕染前襟的华裳,第三次回头,一瞬间的恐惧将我掩盖,那黑,黯黯沉沉,望不到头,失去了,还是沒有守住,舍弃了,还是沒有挽留,而我也轰然倒地,在灵犀惶恐的叫喊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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