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名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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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还沒停止,素锦也缠到了最后,我甚至能看见那白色下面悸动的弱弱心跳,还有一只晃悠悠的小手,挣扎着,想看看外面的繁华,双眼仍是紧紧盯着锦墨,灵犀在旁已经有些颤声哽咽,偏殿有些喧哗,也许时间已经够久了,久到那边的御医和宫娥也开始议论此事,

最后一道,下去了,那肚子就全平了,也平了我六个月來的愤怒和悲哀,半晌无言,最后一次看那肚子,锦墨已经颤抖的说不出來话,青白的嘴唇抖动着,豆大的汗珠也布满了额头,至始至终她不曾喊叫过一声,一双血目中的愧疚再黑的夜色也是看得清清楚楚,我默然,酝酿着原谅,就原谅了吧,再生气,她是我的妹妹,就原谅了吧,肚子里还有无辜的孩子,就原谅了吧,也可以给自己一条生路,甩了甩袖笼,木然和灵犀说着:“你去把东西弄好,让御医过來,”再看已是不想,轻便的绣鞋下沾染着诡艳的血,我沒有理会几乎要昏厥的锦墨,踏步出锦晨宫,一步一个,血色足迹,十几步回头,一行歪歪斜斜的红莲,我终究做不到这样的狠绝,将那双鞋褪去,反捧在手心,也许是因为这是自己的血吧,所以才不会有呕吐的欲念,

车辇晃晃悠悠,去的是凌霄殿,世事纷杂,不经意间,已经有半年未见,那绰然身影总在回首时轻易想起,却沒有在眼前來的真实,放下心中的揣揣不安,放下心中的埋怨幽念,也放下心中满腹的愤恨,而我也只能如此,一如我必须來和他讨要锦墨的名分,忐忑迟疑着,我还是來到了凌霄殿,也是第一次从正门而入,前殿无人,不知何时,暗黑的夜已经压停了歌舞,喧嚣过后的沉寂让人变得心也低低的,今夜尹姬不在么,轻轻走到内殿,仍有些酒气缭绕,孤寂的身影窝在床榻中,有着说不出的落寞和寒凉,

我怔了好久,寻思着是否开口唤醒他,慌乱的内侍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我淡淡挥退了他们,轻轻坐在他躬蜷的身子旁,默默看他,再大的恨意已经被时间磨耗已尽,我终于可以庆幸自己,可以如此平静的看着他,

紧闭的双眼,蹙紧的眉毛,原來他睡的也不安稳,一个翻身,他的手打在我的臂上,吓到了我,也惊醒了他,刘恒一双冷目,凝视我半晌,闪过一丝星火,忽地笑了,我有些愕然,也为他的笑松快了有些紧绷的神情,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何时來的,为何不叫人通禀,”我压住了心头的不舒服,低头说道:“怕惊扰了圣上的良辰,所以不曾叫人通禀,”

刘恒有些不自然的笑道:“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几个來了就好说罢他也沒了动静,

哽噎在喉咙里的话,两个人都说不出,他难,我更难,凌乱的被衾下,有一方烟霞色的绢帕适时露出了一角,也点醒了我,片刻,突生出些许难堪,还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今日臣妾是來跟皇上讨个话儿,”我神色冷肃,将刚刚放松的面容又绷紧,

刘恒回身,眼底全是得意之色,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挺直了腰身,低声说道:“臣妾表妹锦墨已经身怀有孕,圣上子嗣本就不多,如此一來也是一大幸事,苍生同庆,请皇上赏个名分给臣妾表妹,”刘恒不语不动,面色也毫无波澜,暖一点点从他的眼底撤走,变得阴冷,

那是伤恸么,为何不见我预料的欣喜,我对他惊恸的目光视若无睹,只是一味硬着心肠说下去:“千古帝王都是靠后宫繁衍子嗣,今日天赐子嗣,皇上也应该感谢天地厚爱,更主要的是锦墨表妹未有名分先行有孕,现在惊恐未定,为安慰她您也必须要赏赐个名份给她,”短短的僵持后,塌前的盛香炉的小矶被轰然掀翻,零零落落散落一点的香球烧坏了铺陈的华美织锦,我微微低下了头,却一动不动,巨大的声响让殿外守候的宫人们都纷纷涌跑了进來,刚一露头,就被刘恒恨声喝退:“滚,都给朕出去,”温文的刘恒从來也不曾有这样暴戾的模样,扭曲面目甚至都有些恐怖,我敛低了眉眼,还是无动于衷,我成全了你们,你为何还那么生气,是责怪我沒有眼力做晚了么,还是如今已经无法再和新人交待,衣襟被他陡然揪起,一个用力,我已不能安稳坐在床上,慢慢勒紧的衣领,滞住我的呼吸,他逼视着我,一字一字,清楚的问道:“皇后就这么想给锦墨一个名分是么,”

沒有半分暖意的话,冰冷刺心,我却只能垂眸答道:“是,臣妾希望圣上能给锦墨名分,”

“好,好,好个贤良的皇后,那朕就顺了你的意思,”他大悲过后的面容再看不出喜怒,只是冷冷的笑着,看着我卑微的躲闪,“明日圣旨就会传遍后宫,朕一定会特别的宠爱皇后的表妹,不会让皇后失望的,”说罢,抬手将我摔落地上,冷硬的地砖撞击着我,浑身的骨头也咯咯作响,我沒有呼痛,因为全身都痛,已经分辨不出伤在哪里,刚刚还是如梦良辰,此时却变得残缺森然,刘恒甚至连看都不曾看我一眼,就转身而去,是去紫霄宫还是去了锦晨殿,这一切都和我无关了,我已经完成了我此行的目的,

强撑起身子,颓然看面前混乱,一意偏执伤害了谁,我不知道,不过我却仍是有口难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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