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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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來,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锦墨坐在锦晨宫的床榻上,听到缥缈的歌声,慢慢扶起肚子,倚靠在殿门口,张望着凌霄殿,怔怔的出神,皇上又有新人了,那个尹姬必是绝美的,她心下有些恍惚,突然之间觉得二十五岁的自己已经老迈不堪,沧桑的让人不能回顾,这一想,心也跟着抖了起來,自己的如花年华到哪里去了呢,被建章宫的琐碎磨光了么,每日服侍太后日常作息,小心翼翼,却仍是经常有莫名的责难,那时候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如今一切也都想明白了,是因为姐姐,姐姐沒能够让太后顺心,太后也自然会将忿怒倾泻在自己身上,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姐姐在代宫飞黄腾达,妹妹却在汉宫受虐偷生,为了让姐姐安心,她甚至在齐嬷嬷的指导下写过那样的平安信,一切安好,勿念,可笑的是,那时的她满身是伤,不过是刚刚能拿起笔來,即便如此,还是要活下去,因为自己对自己说过,等姐姐回來,姐姐回來了,锦墨就得救了,

只是姐姐走的时候,她还只是十四岁,回來的时候她却已经二十二岁了,

八年,整整用了八年,自己待在这深深的宫闱里逝去了最宝贵的年华,“姑娘,进去吧,仔细风吹凉了身体,对孩子也不好,”鸩儿在身后劝道,强忍心中的酸楚,

她最知道姑娘的苦处,姑娘苦在无人能理解,皇后娘娘仍然不肯原谅她,下跪的时间也一日长过一日,姑娘是真心的,未央宫门口的血色台阶可以作证,一次次叩首碰破了额头,她却从未喊过一声疼,纵是如此,皇后娘娘也依然不见,其实这未免有些不尽情理,娥皇女英不也是有的么,两人共同侍奉一夫有什么不对的呢,姐妹一起相伴圣驾多好,为何这样苟责姑娘呢,其实那夜……鸩儿回头看看锦墨,那夜她是知道的,姑娘也是挣扎过的,只是再挣扎又能怎样,那是圣上,圣上宠幸,无比荣耀,如何还能拒绝,姑娘从不解释,难道皇后娘娘就不信自己的妹子么,“姑娘,还是进去吧,仔细孩子,”鸩儿想到这儿又劝了一回,锦墨黯然垂眸,长久的沉默,转身,慢慢挪步走到内殿,吩咐鸩儿将殿内的烛火都吹灭了,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榻上,感受着寒冷的夜,

六个月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那么大了,该怎么办,当姐姐不原谅自己,皇上不理睬自己时,该怎样來保住这个孩子,

还是错了,一念错,事事错,锦墨抬起头,摩挲着怀中的绣袋,陡然涌上心酸,她明白,这可能将是她唯一的纪念,纪念那个夜晚,曾经有一个伟岸男子,轻易的夺去她的心意,从此一生便毁在他的手中,

昏暗的灯光下,锦墨轻轻依靠在宽阔的臂膀间,暗自体味着偷來的幸福,

偷來的,确实是偷來的,锦墨也知道愧疚,但是还是不能克制自己,这样一个风仪隽秀的男子,这样一个堂堂九五之尊,大概很少会有女子能拒绝得了罢,

更何况,已是满身伤痕的自己,宫倾那日,也是夜晚,暴虐的蹂躏,每每想起,仍是抖作一团,那是她一生的噩梦,狰狞的面孔,被**的身体,刺骨的疼痛,满嘴的血腥,晃动的寂寥黑夜,每一样被想起,都会让她寒冷如冰,

“姐姐,在我最难过的时候,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在哪里阿,”这句话已经在她心里反复喊上了千遍,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爬过泥泞的暗道,走不了了,因为双腿已经无力,看不见了,因为双眼已经被泪蒙蔽,活下來是她的目标,哪怕活下來以后是疯癫,她不愿意想起那些往事,她甚至愿意将自己躲在黑暗的壳子里,等着天亮的到來,

于是,等啊,等啊,天终于亮了,一身华服,满眼富丽的姐姐坐在她的面前,

不必说了,谁都知道她的肮脏,自己不说,话却传的飞快,很快,大家都知道,高贵的皇后娘娘,有一个被多人**的妹子,还躲么,能躲到哪里,诺大的皇宫已是天下最隐秘的地方,她还能去哪里,

姐姐的愧疚是真切的,她知道,可是还能还回以前那个开朗的锦墨了么,

慢慢圣上是锦墨唯一不怕的男人,因为他温润儒雅,因为他对姐姐是那么的好,锦墨也曾偷偷艳羡过,若是自己也能有这样一个夫君该多好,很快这样的想法就被自己轻易的唾弃,还配么,自己残败的身躯还配么,锦墨不敢笃定姐姐是否知道了自己的心事,因为那些世家子弟是姐姐几次提出要自己见一见的,

见见罢,见后寻个眉目顺眼的就嫁出去罢,远远的离开这里,即使再难过也必须远离,那是圣上,更是姐姐的夫君,带着羞涩,锦墨还记得那日的情景,威武的朝堂上,目光所及只有一人,

这样的气势,这样的英武,天下最最无尚的男子,让下面畏缩的人们都模糊了面貌,还有谁比他更好呢,为什么,这样好的男子,却是姐姐的呢,再不甘心,自己也依然要嫁给别人,因为那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怎料姐姐选出的佳婿竟是那样的猥琐,口口声声不过是为了几千户,难道屈辱的自己下半生仍要与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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