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诱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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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就要亮了,我一动不动的背坐在建章宫前殿,身后透骨的寒冷开始变得有些暖意,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幽暗的宫殿中只点了一盏油灯,在天色渐渐的白亮下,摇曳的火苗也渐渐变得灰暗,等了好久,可是杜战仍是沒有來,沁凉的雾气下,我额头已见点点汗水,我抬袖擦拭,却发现那只是凝结一片小小露珠,

我不是孤身一人,建章宫四周已经埋伏下了些许禁尉军,只要杜战一來,他便插翅难逃,

可是,他还沒來,干哑的嗓子呼吸紧窒,腔子里兀自闷着一口气,原來将命悬在头顶的时间是这样的漫长,

璧儿单薄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小小年纪的她还是做不到像灵犀那样的沉稳谨慎,我沉下脸來,用着极其刺耳难听的声音轻声说道:“再哭,就把你先杀了,”这不是威胁,杜战领兵多年,一丝不对劲都有可能发觉,而我们此时如果能把呼吸停止才最好,

我闭上双眼,冥想着城西北的营地,那是杜战停留的地方,距离京城十里其实并不遥远,却是天下有心人的心病,不知道他此时是否也在焦灼不安,百般犹豫着,进和不进都是那样的难以选择,

杜战和我斡旋多年,也曾恨到举起寒光熠熠的宝剑,也曾并肩在刘章手下惊险逃脱,也曾经为了一句托付,他安然回返,他恨我么,在那不苟言笑的面容下,到底是怎样的一颗心,

我无法揣摸,也许我不曾了解过他,不曾了解过他到底为何毅然决然地反我,真的是纠缠于当年世子的突然夭亡么,还是他另有其他原因,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他如此愤然,我,那么值得恨上一生么,心有些怆然,为了这个问題,这世间有很多种恨,咬牙切齿的恨,缠绵难抑的恨,有痛彻心扉的恨,还有……他的心底又是哪一种,猛地,寂静的空气中骤然变得紧张起來,身后脚步声遥遥响起,白银甲胄上的腥锈气息慢慢逼近,璧儿逆着黑暗,瞪大了眸子,全身也开始抖动,红色长椅上的我,噙笑在嘴角,他终于來了,蓦然一声低吼,埋伏好的禁卫粹然不防的挺身而上,格杀的声音,带着惊心动魄,我却不肯回身相看,挥舞棍棒的急风声,兵器相格的金属声,还有拳头击打身体闷声,我闭上双眼,听着,全身布满淋漓的痛快,这种痛快,仿佛是憋闷在水中许久的人终于露出头來,长喘后,是那样的舒服,那样的惬意,咔嚓,那摧筋折骨的断裂声甚至让我叹息的一笑,建章宫的所有物品全因这个声音瞬时笼罩上了血腥,

殿内的那一盏油灯随着风动忽暗忽灭,也带动了我的情绪,我再抑制不住泪意,垂眸,湿了双睫,灵犀……他來了,在天上的你可愿意看见满身受伤的他,“娘娘,逆贼已经俘擒,”禁尉军首领进來俯身跪倒,粗粗的回话,我顿回了泪,粲然笑着,“那就让他进來,本宫要见见老朋友,”一声令下,杜战被抬进來,摔扔在地上时带着一丝难以听见的呻吟,我睨着躺卧在地上的他,只一刻,他就从战神变成囚徒,艳红色精致的飞凤绣鞋停在他面前,蹲身,我掐起他的下颌,媚饶的笑着,

扬起残缺指甲的手狠狠用力掴着他,一下,两下,我越打越用力,发疯似的我已经控制不住长久压抑的情感,长长的发随着我的撕扯飞舞,咬住下唇的我能从喉间闻到血的味道,就是这个蠢笨的男人,他葬送自己的同时,他还葬送了灵犀,噼啪作响的声音下是我咬紧牙关迸出的字语:“这都是替灵犀给你的,”

“下手的力道不轻,我甚至能感觉到耳朵里回荡的震鸣,他的刚毅面颊很快就浮起一层血印,嘴角也开始滴滴答答淌着粘稠的血丝,你怎么在这里,”杜战被我抽乱散落的发丝挡住了赤红的双眼,看着因疼痛渗出汗水和血水混合的狰狞面庞,我冷笑出声:“那倒要问问杜将军了,你说本宫不在这里该在哪呢,是应该已经束手被擒死于非命是么,”“皇后娘娘这么狠毒,当然应该站在这里,只是慎夫人和太后呢,你这个妖妇把她们怎么了,”杜战仍是不死心,拼命的喊叫,“慎夫人自然有她的好去处,太后娘娘么,因为见不得你被擒,本宫请她去未央宫了休息了,”我弯起嘴角靠在他的面前,闻言,他的身体一震,我甚至能猜想到他心中的想法,果然他缓缓撑起头颅,森然的面庞下有着无法磨灭的恨意:“你这个狠心的女人,竟然下狠手杀妹溺甥,威逼太后,你丧尽天良,”我纵声大笑,仿佛听见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你凭什么说我杀妹溺甥,你又凭什么说我丧尽天良,”杜战蔑然冷笑:“这不正是皇后娘娘您最常用的手段么,当年世子的死和梁王的落水何其相似,谁人不心知肚明,你何必还要再佯装好人,”我用力攥拳,指节发白,竭力压抑着心底浮现的怒火,又是世子,这辈子难道你就不能忘记么,片刻之后我轻忽一笑,带着最从容的神情看着他:“好,好,好,佯装好人是么,那么杜将军,如果本宫说,世子之死和本宫一点关系都沒有你信么,”他听到这里仰天大笑:“又在说着弥天大谎么,我不是圣上,也自然听不进去你的谎言,”

我一个用力将他的衣襟抓起,脚更是踩踏在他的伤口处,冷眼看着他痛苦的表情说道:“信不信由你,如今你还有什么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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