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沉疴(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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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对他的心,可是今生是否再沒有机会能够亲口对他说出,

刘恒,再陪我走一段好么,哪怕,只有一年,哪怕给我留下忘记你的时间,我不想,不想在我刚刚知道病情时,你就撒手而去,我不想,我不想在我偶一回身时,缺少了你的双手來搀扶,黑暗之中,我什么都沒有了,我只有你……恐惧的哭,嚎啕的哭,我尖声喊叫“來人阿,快,快传御医,”哭喊声震动了殿外守候的宫人,凄厉的声音让他们畏缩了手脚不敢再靠前,一时间门外响起震天的传喊御医的声音,而直到璧儿搀扶我下床时,我才知道,自己的衣角一直被他紧紧拽住,他在和我默默许着诺言,在最后的一刻,在茫茫无际的來世,他拽住了我,永远不想分开,“圣上有大碍么,”我暗哑的声音,疲累的身体,早已是不能听下任何噩耗,却仍勉强自己支撑着來问,跪倒的御医惶然道:“若蒙天幸,也许可久些……”“多久,”我心中虽有准备,却仍是如罹雷击,御医揣揣的沉吟片刻,只吞吐说道:“少则六月,多则一载,”一载,便是天幸,是我求的少了么,我要一年,苍天便只给一载,语声沙哑,却是对着身边的馆陶:“去把太子叫來,另外再给梁王写封书信,告诉他,让他火速进京,”馆陶早就软了身子,支撑不住,只是她仍是不肯任由我做如此调配,怨愤的说:“母后,只想着梁王,何时在意过我们,若是……难道您还让梁王即位么,”“沒有若是,如今所说的一切也不过是猜测,做不得准,你只是去办就是了,至于立谁,也由不得你,你不过就是一个太主罢了,哪个不是你的弟弟,”我摇摇晃晃站起身厉声喝住她的话语,按住璧儿上前搀扶的手臂变的那般无力,此时的馆陶也不再埋怨,她知道,无论说什么我也不会改变想法,所以冷哼一声匆匆离去,直奔太**,怒火中的我仍是难以恢复哀伤,死,我从未想过死会离我这样近,大半生,直接赐死的,间接害死的人太多,却沒有恐吓到我的心,今日不同,死近到就在身边,近到就在刘恒身上,

惊骇前來的刘启,见了我这个样子,更是知道不好,尚未开口,他已经哽咽:“父皇他……”

原來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也瞒着我不说,究竟能瞒多久,真当我不仅盲了眼目也盲了心智么,“太后那边知道么,”这句话,多半也是白问,既然我都不知道,她又如何知道儿子已经病入膏肓,这消息不能透露出去,包括太后,如今刘濞虎视眈眈,齐国久恨难平,消息一旦外泄,定会有些叵测,“从今日起,将诸王在京子嗣全部密控,拦截他们与属国來往通信,谨慎放行宫门,令李广速回京师”我凭心中所想,定下最危急的应对,启儿迟疑不语,良久以后才颤声问出这一句:“母后,必须如此么,”“你说呢,”我漠然反问,如今的启儿已过已近而立,他自有他的打算,不过我仍是不能全权放任,就有如我必须笃定,刘恒会渡过此次难关一样,百般凶险光景,我犹可以预防,却不希望真的出现在我面前,“只是,母后是否可以不必叫梁王回京,”启儿仍是这般介意,我扶着靠椅勉强站起,他伸手來搀扶,被我拂袖挡开,两人之间顿时隔开了一步之距,

僵持住的他,呆立在旁,却仍无法平息我心中不满:“他是你的弟弟,就算是碍着了你,也终究是与你同父同母的弟弟,别打量这些年本宫什么都不知道,本宫眼睛虽盲了,心还沒盲,就你这位置白给了武儿,他都不屑,你却当个宝贝似的,若是有一日本宫死了,怕你还不知道要怎么害他呢,不若等有个万一,太子把我们娘俩一起勒死,这样倒也成全了你,”“璧儿,扶本宫进去,”我愤然回身,再不理会刘启,慢慢走入内殿,侧耳聆听着启儿离去的脚步,我强装镇定的面孔抑制不住的悲哀涌了出來,

刘恒,你还未真的无法救治,启儿就开始这样迫不及待了,是不是只要跟那个宝座瓜葛上就再沒有纯净血亲,那个宝座高高在上,却只能是坐下一人,兄弟也罢,父子也罢,叔侄也罢,都为他划断了血脉相连,尊贵的人儿,当坐在那孤绝寒冷的位置上可会后悔,后悔为此屠杀的亲人,后悔余生生再沒有温暖亲情,启儿沒错,所以我不能阻止,但是我也可以竭力來保护我幼小的武儿,因为从他病倒的那日起,我就已经将愧疚一生背负,璧儿搀扶着将我送到榻旁,我摸索着刘恒的手,冰冷而无知觉的他,是我一生无缘故的追随,我不知道为何认定了他,却在一次次最后的危机时刻选择和他在一起,不过我不后悔,如果再给我重新來过一次,我仍是如此选择,茫然的我将头埋在他的颈项间,吸闻着属于他的味道,俯在他耳畔,用手滑过他的鬓角,认认真真的说:“我们一生还有那么多未尽之事,所以你不可以这么轻易就走,不然我就是追到來世也不肯放过你,我们下辈子也不要放手好么,”哀恸欲绝的我,泪顺着下颌滴落,慢慢滑落在他的脸上,我与他和握的手背上,太大的事情在远处等着我,只是有在他的陪伴下我才能熬过去,如果,他不在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跨过去这个坎,撕心裂肺的大恸突然袭來,我整个俯在他的身上,我做不到,做不到独自撑起江山,我做不到左右儿子们不互相残杀,我更做不到安顿好自己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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