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迷雾(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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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昊和钟荩沒有租车,而是像普通人一样跑去车站坐公共汽车,

“你租辆车,一进镇子,人家一看就是外地人,自然有防卫心理,你要打听个什么,人家不一定和你说实话,”常昊说,

钟荩瞅瞅他,觉得这是掩耳盗铃,两人穿的都尽量朴素了,但和山民们站一块,区别还是很大,再一张嘴,谁会当他们是本地人,但她也认为坐公共汽车比较好,汤辰飞租了次车,都过去一年了,总台小姐还记忆犹新,

车开得非常慢,路上只要有人拦,不管是不是站台都会停,一停还不是一会半会,司机仿佛和谁都认识,趴在窗口,和路边的行人家聊天,车上沒人催促一声,显然这是一个正常现象,

钟荩搞不清方位,又听不懂他们的话,不免露出烦燥之色,

常昊却非常泰然,“对于改变不了的事物,你要么直接放弃,要么安下心來接受,你选择哪个,”

“你应该去做个教师,”讲出來一套一套的,钟荩朝他扔过去一个白眼,

“我本來就是教师,”

“不是吧,”

“我每个月都会到政法学院做讲座,作为未來的律师,他们不能只坐在课堂上纸上谈兵,他们必须接触实例,更需要与实践者面对面的交流,”

“他们怕不怕你,”这张个性鲜明的脸,还有那些传闻,看着并不性情温良,

“了解了就不怕,”常昊慢条斯理,

“那还是有人怕的,”

“你怕我吗,”

钟荩咽了下口水,觉得有点热,幸好,车终于动了,有风从窗外飘进來,冲淡了车内的一些闷热,她回想了下和常昊接触的这段时间,虽然不长,但足已看清了他的为人,还不算坏,但要是想喜欢上,也不容易,

“我又沒犯罪,干吗怕你,”

“你要是犯了罪,我会无条件地帮你辩护,”常昊说时,竟然带着笑意,

钟荩也是一笑而过,这明显是个非常低级的笑话,

几个月之后,常昊独自坐在北京公寓的阳台上,想起这次谈话,都有把自己捏死的冲动,

坐在前排的一个扎着马尾巴的女子突地回过头,朝两人笑笑,“你们是北京人吗,”

她说的是普通话,

常昊清咳一声,“是的,听说龙口镇有座古庙,庙里有不少好东西,我们想过去看看,”

女子笑了,露出一口整齐又洁白的牙齿,“拜拜佛还可以,想寻古董就趁早回吧,真正的古董早沒了,现在的都是仿制的,然后做旧,我去过北京呢,在那打过半年工,现在我在天津,”

常昊在座位下悄悄踢了钟荩一下,让她接话,他和年轻姑娘沒话说,

钟荩友好地笑笑:“这样啊,那其他有什么好玩的吗,”

女子非常热心,“龙口镇很小,镇口是座石桥,桥下有棵大槐树,过去就是古庙了,镇子上就四五家店铺,你们要是想过夜,只能向人家借宿,”

钟荩看看常昊,他们都沒想到这一点,

常昊用眼神示意,到时再说,

“听着真有点失望,我们在宜宾听导游介绍,说龙口镇风景秀美,古韵流长,还出过不少名人,”

“名人,”女子狐疑地眨眨眼,“你们听错了吧,龙口镇读大学的都沒几个,哪來名人,”

钟荩和常昊都愣住了,

“有一位叫戚,,,,,,”

话音未落,车子突然一个急刹,钟荩往前一倾,下意识地抓住常昊的手臂,正是那条伤臂,常昊疼得脸都白了,

“对不起,”钟荩慌忙松开,一脸愧疚,

常昊反过來安慰她,“不疼啦,”

那边,司机已经骂开了,“戚疯子,你又不想活了,”

回答他的是一记高亢而又嘹亮的歌声:“嘴里喊哥哥,手里摸家伙,世上沒有几个清白人,大河涨水小河满,远水解不了近渴哦,,,,,,”

很奇怪,钟荩和常昊居然都听懂了,

一车的人全笑了,

钟荩站起來,车前面站着一老头,看不出岁数,像是六十多岁,可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说七八十也差不多,这么热的天气,他还穿着一件破旧的军大衣,头上戴着唱戏的那种乌纱帽,花白的头发和胡子直到腰间,此时,他双臂张开,像飞翔的鸟儿般,那双眼睛贼亮贼亮的,还透出一丝不为人察的邪光,

司机跳下车,朝他吐了口唾沫,“我今天要是把你给撞死,我不会赔一分钱,你却沒个人帮你收尸,滚,滚,”

老头蓦地往后一仰,就那么横在车前面,又高声唱道:“大河行船不怕风,有心恋郎不怕穷,结情只为情义好,无油炒菜味也浓,,,,,,”

车上的人起哄地鼓起掌,

老头來劲了,唱得更高更欢,

司机好气又好笑,踢了他两脚,“大仙,我错了,你给小的让个道,行不,”

老头嗖地坐了起來,伸出脏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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