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咪的女友是条狗(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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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醒來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我用了很长时间才适应自己还活着这一事实,

我一直在想高老太和夏岗,他们不是好邻居,但也不是坏人,可究竟是什么促使他们失去理智非置我于死地不可,我听说很久前高老太不是这样,那时的她刀子嘴豆腐心,快人快语,又愿意助人为乐,曾很受欢迎,后來夏岗撞了人,并不是全责,但目击者收了钱一口咬定是夏岗全责,于是入狱赔钱,夏岗的父亲不服,上访回來被一伙身份不明的人打了顿,上访信又石沉大海,老人家拖了几个月后死了,夏家从此衰败,夏岗的老婆虽徐娘半老但仍颇有几份姿色,本就觉高人一等,现在丈夫不在家更受不了穷耐不住寂寞,就跟人跑了,过了几天把儿子也接走了,夏岗的儿子开始还叫奶奶,沒多久就喊她老太婆了,高老太从那后越來越刻薄,再婚后也沒一点改变,夏岗沒出事前也算家庭美满,妻儿父母,该有的都有,整天一副乐呵呵的表情,甚至在狱中也保持乐观,直到出狱后面对无情的现实,他疯了,

他们是坏人吗,我在想高老太默默忍受家庭巨变,却不愿儿子知道真相时的煎熬,夏岗疯了后眼中光怪陆离不真实的世界,他们本就该承受这些痛苦吗,

经过一夜混乱的思考,我现在觉得即使沒有我,他们也会因为其他事与其他人发生冲突,可能沒有现在这么疯狂,但却必不可免,因为他们心中压抑了太多痛苦,以及对这个世界不满的愤怒,

善与恶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医院里挤满各路记者,晚报、晨报、日报、市电视台、区电视台,甚至公安内部电台也來采访,昨晚伤亡惨重,132医院立即成为媒体聚焦的中心,大家都在不停的提问:为什么一个人就能造成如此重大伤亡,医院里的保安措施在突发事件面前为何成了摆设,医生护士是救人的,但谁又來救他们,死了这么多人,谁來承担这个责任,

孙主任给我安排了一间静室,是领导住院的贵宾房,

我站在窗前向楼下望去,平时就显得拥挤的停车场此刻更是车满为患,两路记者正在为进出问題争执,一群麻雀从田间飞起,老农民在追着跳着,心痛的吆喝着什么,远处的麦田如金色的波浪起伏不停,似乎起风了,但开着窗却感觉不到一丝风,像是面对着一面与天地宽般的电影屏幕,

人站在这样的画面前,像看客,更像过客,

经历了昨晚的事,我还活着,我在这里,虽然闭上眼睛眼前的一切就都不见了,但我分明感觉到世界仍在这里,那空气,那光影的变换,那存在的触觉,我在一切中,一切也在我之中,

“呵呵,是这样的,”

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出现,我心头一跳,但却不再感到惊恐,只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中涌动,像是引起共鸣的两只音叉,我忽然间想通了,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存在的意义,

我在这里,我还活着,那就应该做出些还活着的事情,

头上的绷带还沒拆线,胳膊又吊了起來,还好吃饭上厕所都不需要护士,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午后,我坐在病房里看书,《百年孤独》,满眼文字飞舞,但一个字也沒进入脑海中,我还在为那些死伤的人心痛,沒有脸迈出病房一步,后悔当时只知道逃跑,那些人虽不是我打伤杀害,但也都是因为我而遭此大难,内疚是肯定的,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的重压感,无处不在,让人窒息,还有那道神秘的黑影,真的像我临时想到的那样,是月夜魔吗,又或者潜意识里早就认定那就是月夜魔,

已难以分清,

“你怎么起來了,躺下躺下,流了那么多血,你真当自己是造血机器啊,”

孙主任走进病房,他带了几个青苹果來,

“下边都炸了锅了,电视台记者和日报记者打起來了,那一地的牙啊,哈哈,真是热闹,对了,你们晨报的记者想采访你,是个姓钱的,我给挡下了,探访行,采访沒门,我跟他们说你还沒醒,这么解决行吧,不过也拦不了多久,你得做好思想准备,”

这个孙主任虽然说话大咧咧,但办事却细心周到,做朋友真是沒的说,现在我已经调整好心态,接受采访应该沒问題了,

“姓钱的还沒走吧,过会叫他上來吧,”

“那我现在就叫他上來,”

孙主任边说连看床头的记录,然后转身要走,

“对了,孙主任,我最近总能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别人却都听不见,会不会跟脑袋里的那颗子弹有关,”

“噢,幻听,”

我把第一次听到那个神秘的声音的时间地点,直到刚才听到那声音的情况全都告诉了孙主任,他皱着眉头不语,

“按说幻听不可能出现你这种情况,但怎么说呢,我觉得这应该归属精神科,我不是这方面的专业医师,沒法给你一个专业的答案,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就是幻听,我接诊过不少病人,有人说自己身上某一器官会说话,精神也无异常,可能是心理压力过大所致,应该和大脑中的那颗子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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