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三哥来去如神仙(3 / 6)
通红,几乎是在吐沫横飞的当街叫骂。
柳三哥笑笑,不说话。他能理解作为父亲的怡亲王,舔犊情深,悲愤交炽的心情;却对怡亲王的愤怒并不认同,死了一个为害一方的烂仔,本是百姓之福,京城之幸。
突然,怡亲王在他面前站住了,道:“咦,来英雄,你怎么不吱声了?是不是理亏了?如果自认理短,这事咱们就此揭过,如何?”
柳三哥道:“不行。在下对一个父亲的失子之痛完全理解。不过,令郎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在下还是想请亲王听听,令郎生前干的那些灭绝人性的罪行,也许,你并不了解你的儿子。想听么,亲王?”
怡亲王道:“不想听也要听,说,来英雄既是来客,怎能不让客人说话,本王不是个霸道的人,本王崇尚理教,崇尚王道,说,尽可以说,本王非常喜欢听听不同的声音,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嘛,人应该有点儿雅量。”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茶。
柳三哥缓缓道:“某年某月某日,王子载泽,在宝泉茶馆听戏,戏毕谢幕,带保镖入后台,调戏花旦,言语污秽,恬不知耻,众目睽睽之下,举止极其下流,花旦哀求,坚拒不从,载泽大怒,竟与保镖拔剑,将花旦与上前劝阻的武生当场刺死,众人大哗,载泽与保镖竟扬长而去,此事,王爷知道吗?”
怡亲王道:“知道,事后本王赔偿了白银一万五千两,犬子年幼无知,已加痛责。”
柳三哥道:“某年某月某日,王子载泽,在会仙楼川菜馆喝酒,大醉,王子与朋友聊天,其兴正浓,正指手划脚间,店小儿上菜,王子不小心将菜打翻了,汤汁撒在身上,迁怒于店小二,当时扇了店小二两耳光,店小二捂着脸,靠在墙边,其实,店小二身上的汤汁比王子多得多,他气不过,瞪了王子一眼,那一眼,便成了店小二的死因,王子骂道;还敢瞪老子,一个臭打工的,老子打死你,就象踩死一只蚂蚁。借着酒劲,上去一阵拳打脚踢,竟将店小二活活打死了。此事,王爷知道吗?”
怡亲王道:“咦,有这事?”
柳三哥道:“事后酒醒,王子叫铁面神捕乔万全去摆平了。乔爷是你提拔的人,敢不去吗!”
怡亲王道:“给了多少银子?”
柳三哥冷笑一声,道:“不少,给了店小二从四川赶来的父亲二百一十两银子。穷,那老爷子含着泪,竟千恩万谢的捧着银子回四川老家了。哼,一条十六岁的年轻生命,竟只值了二百一十两白银。”
怡亲王道:“岂有此理,真有此事?!”
柳三哥道:“亲王可以去问乔爷。江湖盛传的‘铁面神捕’,其实未必,‘神捕’当得,‘铁面’却实在是谬传,不过,也难怪,若是乔万全真的‘铁面’无私了,那六扇门子总捕头这顶乌纱帽,也就戴不长了。人也真怪,对铁面无私,都十分钦佩,若是自己的朋友真的铁面起来,没一个人会喜欢。”
怡亲王沉思道:“是啊是啊,人心如海,难以测度。”
柳三哥接着又道:“某年某月某日,王子逛街,来到一前店后坊的豆腐店,见一肤色白嫩、风姿绰约的少妇在卖豆腐,王子上前调戏,少妇丈夫闻讯赶来,知道惹不起,跪地求情,王子欲火中烧,上前扛起少妇就进了作坊内的卧室,丈夫起来拼命,却被保镖打断了肋骨,口中吐血,倒在地上,他五岁的儿子象一只吓坏的小兔子,躲在墙角,瑟瑟发抖。关着门的卧室内传来王子的狂笑声与少妇的哭叫声,过了许久,王子才衣衫不整地从卧室出来了。第二天,豆腐作坊没有开门,这对夫妻双双悬梁自尽了,只留下了一个年仅五岁的儿子,从此,京城里又多了一个孤苦伶仃的流浪儿。
“大栅栏的十字路口,有家兴隆茶馆,老板姓朱,生意异常火爆。大栅栏的人气旺,王子看中了兴隆茶馆的地段,。想将茶馆买下来,改成茶馆、戏馆、青楼、酒馆为一体的燕京寻欢楼,就派了马仔去与兴隆茶馆的朱老板交涉,开价五万两白银,要将兴隆茶馆买下来。朱老板不卖,道:‘就是给五十、五百万两银子也不卖,这寸土寸金的地段,想用五万两白银得手,亏他说得出口。’马仔道:‘朱老板,你得仔细掂量掂量,咱家老板可是王子载泽啊,不知你听没听说过王子的厉害,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朱老板道:‘怎么,莫非王子能把茶馆给抢了!我就不信,在皇城根下还能无法无天了!’马仔道:‘行,算你狠,咱们后会有期了。’说完,甩袖离去。某年某月某日深夜,兴隆茶馆着了一把大火,炽炽烈烈,将茶馆前堂后舍十余间房屋烧成了一片白地,朱老板一家九口俱各葬身火海,无一幸免。此后,在这片白地上,建起了成排房舍,一座簇新的燕京寻欢楼落成了,从此,这儿就成了王子日进斗金的一处寻欢场所。”
怡亲王道:“这能说明什么呢?莫非那场大火又是犬子所为?”
柳三哥道:“当然是。那天深夜,王子带领数名亲信,将前门后门全泼上火油,然后,命亲信纵火,朱老板一家老小,俱各被大火浓烟堵在房舍内,烧得尸骨无成。这一幕,凑巧被三个人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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